就算是老夫人行動隱秘,可這到底是長寧侯府。老祖宗有心想打聽什麼事打聽不到?
等著她聽完了老夫人和二老爺說的那番話,卻是氣得眼前發黑,整個人渾身發抖。
還是黃媽媽忙扶著她離開了,“老祖宗莫要生氣!您莫要生氣,當心氣壞了自個的身子!”
她也覺得匪夷所思,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擔心竟然成真了!
老祖宗隻覺得渾身的血氣全部往上湧,更是顫聲道:“這麼多年我一直覺得我們長寧侯府虧待了她,事事想著讓她一步,有些事情就算是她做的太過分,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畢竟她這麼多年過的也不容易,若是換成她是彆人家的媳婦,隻怕這祠堂她得跪穿了……”
“可我萬萬沒想到她,她竟然……”
一想到方才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老祖宗就覺得臊的慌,“……我的心裡隻有你,打從我嫁進長寧侯府的第二天,我就喜歡上你了,可你呢?你將我當成什麼?這幾日我送到二房的信兒,你到底有沒有收到?”
“你明明知道侯爺曉得這事了,為何還敢過來?若他遷怒於我,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想起這句話,老祖宗隻閉上眼,一回去她就躺在炕上半天起不來了。
黃媽媽隻說要出去請太醫,可老祖宗卻衝著她直擺手,“你告訴他們我累了,我乏了,今天晚上叫他們在各自院子裡用飯,至於太醫……也不用去請了,免得丟人現眼!”
黃媽媽不乾,可老祖宗卻是難得的嚴厲起來,“怎麼,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是不是你們一個個真的要逼死我?”
更讓她覺得氣憤的是,沈易北知道了這件事並沒告訴她,更是什麼動靜都沒有。
老祖宗歇息了兩個時辰,倒了天擦黑的時候則帶著黃媽媽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因為二老爺的冷酷無情,老夫人也著實狠狠傷了心,如今躺在床上抹著眼淚,聽見丫鬟通傳說老祖宗來了,忙迎了出來。
可老祖宗卻要屋內不相乾的人都下去了,老夫人覺得不對勁,平日裡老祖宗真有什麼事兒也是差人喊她過去,如今怎麼過來了?
她隻覺得心裡有些不安,“老祖宗今日怎麼過來了,方才您不是說您身子骨不舒服嗎?有什麼話不能喊我過去說?”
老祖宗坐在炕上,她站在炕邊,她這話還沒說完,老祖宗就狠狠輪了一巴掌。
這老祖宗年紀雖大了,可若是使起勁兒來,那也是一點不小的。
老夫人活到了這把年紀還從沒被人動過半根手指頭,這一巴掌卻是徹徹底底將她懵了了,頭偏了過去半響都沒有轉回來。
老祖宗冷聲道:“你可知道我為何要打你?”
老夫人沒有說話。
“怎麼不說話了?還是不敢說話?”老祖宗端起茶盅呷一口茶,冷冷道:“今日你和老二說的那番話我都聽到了……”
老夫人其實也想到了,打從老祖宗那一巴掌落下來的時候,她就隱約猜到了。
老祖宗冷笑著道:“我萬萬沒想到你有這樣大的膽子!當真是我沈家的好媳婦兒啊!你做下這種事的時候,就算是沒有替死去的老侯爺想過,難道就沒有替你兒子想過?”
“你兒子一人扛著整個長寧侯府,這肩上的擔子有多重,不知道?如果是這樣的消息鬨出來,彆說是他以後抬不起頭來,就連整個長寧侯府的顏麵都得跟著丟乾淨,以後你的孫兒、重孫兒都得跟著丟臉,這一切你想過沒有?”
“如果你真的想要嫁人,我也不說什麼,你雖是寡婦,可咱們長寧侯府斷然沒有要立貞潔牌坊這種事兒,你大可以再嫁……隻是那人卻是老二,你不嫌丟人,我這個老婆子還嫌丟人了,這種事兒要擱在平頭百姓家,街坊鄰居的唾沫星子都能將你淹死……”
老夫人在原地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知道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老祖宗氣得渾身發抖,“怎麼不說話?到了如今你連句話都沒了?”
良久,老夫人才緩緩道:“我並沒有任何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