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這有什麼可謝的?畢竟奴才還不知道這次皇上找兩位大人是為了什麼了!”李長德低聲瞅了四周一圈,聲音更小了些,“怕是十有八九和四皇子的死有關係了。”
他能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皇上如今的脾氣也不大好,不該問的,他一個字都不敢多問。
等著沈易北和顧玉進了寢殿,卻見著皇上的臉色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差,臉色灰白,眼瞼下麵一片青紫,就連坐起來還要李長德上前攙扶著,還沒說兩句話,便直喘粗氣,“好了,都起來吧,這也沒有外人……朕這次找你們來是因為老四的死,當初的事情,老四有錯,卻罪不至軟禁,罪不至死,都是朕的錯,都是朕的錯!”
說著,皇上因為一時激動,更是咳嗽起來,李長德忙上前替他順氣兒。
過了片刻,皇上才道:“可朕不敢相信老四沒了,朕知道他被軟禁之後性子大變,整日酗酒,朕怕他出事兒,每隔半個月就會要太醫去給他請一次平安脈,小半個月之前,劉太醫還去過一次,說老四並沒什麼事兒,如今怎麼會好端端沒了了?”
“可太醫們說要驗屍才能知道老四有沒有被人下毒,驗屍?他活著的時候朕就已經對不起他了,不能在他死了之後還讓他沒有全屍……朕想了想,覺得這件事還是頗多疑點,想要你們去四皇子府查一查,彆人,朕壓根就信不過!”
沈易北與顧玉對視一眼,知道這是一樁苦差事兒,可事到如今也沒有彆的辦法,隻能應下了。
因為皇上心情急切,所以等著他們直接去了四皇子府。
皇上可是說了,這件事除了他們幾個和李長德,不能有彆的人知道,所以他們能靠的隻有自己了。
因為四皇子已經死了,四皇子府的封了已久的大門依舊沒有打開,沈易北和顧玉直接一躍翻牆而入,走在這空蕩蕩的四皇子府裡頭,心裡彆有一種滋味。
想當初這四皇子府是多麼華貴,處處都透著雅致,哪裡像是如今似的,地上的落葉都鋪了一層都沒人去打掃……府裡頭伺候的丫鬟婆子想必是多日沒有見過外人了,見到他們的時候,臉上皆是膽怯的表情。
沈易北眉頭微蹙。
顧玉經過了遼東那一趟,已經覺得心中沒有波瀾了,走在四皇子府的時候,還醞釀著該怎麼問起丹陽縣主那一封信會自然些,可還沒等他醞釀好,沈易北就已經開始問話了。
他第一個問的是這四皇子府的管事,“這幾天有沒有誰來過四皇子府?”
這四皇子府的管事當初可是四皇子的心腹,四皇子一死,他也病倒了,不是因為心疼四皇子,而是他知道自己也活不長了,磕磕巴巴說了幾句話,卻是沒一句是能聽得下去的,要麼是顛三倒四,要麼是記不清楚,到了最後卻是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
沈易北也知道,這人怕是嚇糊塗了,“你可得想清楚了,若是能夠查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你興許還能活命,要不然隻有死路一條了……”
那管事想了好久,才搖搖頭,“我肯定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要是能想到什麼關鍵之處,他早就說了,“前幾天皇上派了太醫來給四皇子請平安脈的時候,四皇子還好好地,怎麼就死了了?這好端端的人怎麼就死了了?”
“前幾天慧貴妃娘娘要七皇子捎了不少尋味樓的吃食進來,四皇子吃著他最愛吃的醬牛肉還說有朝一日一定要出去……”
沈易北揚聲打斷他的話,“四皇子捎東西進來了?”
那管事點點頭,並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知道沈大人不相信,當初我也不相信的,可這些日子四皇子每個月都是托人捎東西進來,最開始四皇子還不肯用,可這四皇子府哪裡還是當初的四皇子府?那些人直說這些東西雖是七皇子捎進來的,可背後卻是慧貴妃娘娘的意思,四皇子這才漸漸肯吃了……”
沈易北微微頷首,“可否將七皇子捎人帶進來的吃食拿出來瞧瞧?”
那管事應了一聲也就下去了,他意識到這件事不對勁,所以當初七皇子托人捎進來的東西也不管假手於人,隻親自去取了。
七皇子捎進來的大多都是些糕點、醬牛肉等一些容易保存的吃食,沈易北也沒多說話,直接派人將劉太醫請來了。
劉太醫來的時候身上還帶著銀針,用銀針試到玫瑰酥的時候,銀針顏色變了,他的臉色也變了。
嗅了嗅,他更是道:“這裡頭加了迷魂粉,迷魂粉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吃上三五天沒什麼事兒,可要是吃上一兩個月,就會毒發身亡……想必這也是為什麼下人們沒能察覺四皇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