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瑤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道:“侯爺要把我送到莊子上去?”
沈易北點了點頭。
宋雲瑤冷笑一聲,“敢問侯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平白無故的為什麼要將我送到莊子上去?”
話畢,她的眼眶已經紅了。
沈易北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沒有做錯任何事,隻是擔心你的安安危……”
“擔心我的安危?”宋雲瑤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帶著幾分尖刻,“侯爺這話說出去問問,看有誰相信,怕是連個傻子都不會信的!如今這闔府上下最金貴的應該就是謝橘年吧,她懷著身子,月份也大了,侯爺若真的因為擔心內宅的安危,為什麼不把她送到莊子上去?”
沈易北沒有說話,其實他知道自己這個理由好像有些站不住腳,隻是他總不能說有宋雲瑤在內院,他並不放心。
宋雲瑤隻覺得被自己說中了,眼淚是簌簌落了下來,“侯爺想讓我走就直說,何必要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不是就因為謝橘年不喜歡我,所以侯爺就要將我送的遠遠的?”
“侯爺不知道一個女人送到莊子上去意味著什麼,難道謝橘年一個女子還不明白嗎?自古以來都是犯了大錯的人才會被遠遠送到莊子上去,我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這樣做?”
“與其這樣,侯爺不如給我一封休書,這樣也能一了百了了……嗬,我忘了,如今侯爺是正三品的大臣,哪裡能做出這樣落人話柄的事情來了?還不如我自己了斷了算了,也免得被旁人踐踏!”
沈易北站起來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件事和橘年更是半點關係都沒有!雲瑤,你平素不是這樣的人,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好好說話,侯爺一開口就是要將我送到莊子上去,我該如何與侯爺好好說話?”宋雲瑤背過身子,低聲道:“當初嫁給侯爺的時候,我娘就曾對我說過,這世上從一而終的男人少,我也曾想過,就算是有朝一日侯爺真的喜歡上了彆人,我也會不哭不鬨,兩人相敬如賓,隻是我從未想過你有朝一日會變得這般心狠……”
沈易北也不明白,兩人怎麼會變成這樣子了?
可被宋雲瑤這麼一鬨騰,開口送人的話沈易北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倒是宋雲瑤回去的路上卻是心事重重的,一旁的丫鬟膽怯道:“夫人,您沒事兒吧?”
宋雲瑤搖搖頭,可過了一會兒又道:“你說侯爺心裡是不是已經沒有我了?”
那丫鬟不敢說話。
宋雲瑤苦笑一聲,道:“說實話吧!”
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可女人啊,總是喜歡自欺欺人,想要從彆人嘴裡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那丫鬟低聲道:“奴婢覺得如今謝夫人有了孩子,侯爺自然是要將心思多放在謝夫人身上的……”
宋雲瑤本就聰明,這話說到這兒,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了?
父親曾和她說過不要將太多的心思放在男女私情上麵,畢竟父親是要成為三朝元老的人,可那個時候的她卻還不死心……如今卻是什麼都明白了,是她太傻了,太傻了啊!
那人說的對,這樣的男人還能有什麼留戀的了?四皇子死的好,這一次的借刀殺人更是極為漂亮利落……雖說事情和上一世有了出入,七皇子並不能繼承大統了,可對她而言,隻要不是四皇子繼承大統,誰坐上那皇位和她又有什麼關係了?
不過沈易北和謝橘年這般絕情,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誰都不知道,從書房到正院這短短一刻鐘的路,宋雲瑤都想了些什麼,可從那之後,她再也不是那個顧念舊情的宋雲瑤了。
沈易北卻是渾然不知,每天依舊是在查四皇子暴斃的案子,陪謝橘年,隻是查來查去,這件事案子卻是半點紕漏都沒有,從當日七皇子差人去買東西、送東西、遞東西都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到了最後,更是有那買東西的人招了——說七皇子說將一包藥粉加到食物之中去,七皇子就給他一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