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雖知道遼王不會這樣做,可遼王對他而言就像一根刺,紮在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想一次就疼一次,如今這遼王都已經打到京城門口了,他還是著急的。
他一著急,這下頭的臣子們日子就不好過了,像沈易北、顧玉和周六他們幾個每天都是忙得腳不沾地,一天到晚都呆在宮裡頭。
他們仨兒都是有要緊事的,一個是剛當了父親,要照顧家裡的兩個孩子,這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子,隔個兩三天他不看到平哥兒和安安,這兩人就已經變了樣子了。
至於顧玉雖訂了親,這親事定在明年開春,雖說他的親事有老興國公幫忙操持,可作為新郎官的他也是很忙的,畢竟瞧著他訂了親,興國公夫人陳氏借口病了是啥事兒都不管,興國公又是個指望不上的,如今也就他能幫上祖父的忙了。
更何況這成親時候要穿的衣裳,還有看看這聘禮有沒有什麼要增的減的,那都是要操心的,所以平日裡也是忙得很。
至於周六雖看著是最清閒的,可卻是最倒黴的一個,莫愁自懷有身孕之後,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他素來將莫愁當成寶貝疙瘩似的,如今生在宮裡,頭,心卻是留在莫愁身上。
更彆說最近皇上心情不大好,見著他辦事不利,免不得會多訓斥幾句,周六從小長到大,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委屈?那是人累心更累啊!
甚至就連謝橘年都跟著忙活起來,因為顧玉訂了親,但是興國公府沒個幫著操持瑣事的女子,再加上保寧長公主沒嫁過人,一問三不知,又不好事事麻煩季皇後,畢竟人家季皇後事情也多,總不能芝麻綠豆大小的小事兒也要去麻煩季皇後吧!
保寧長公主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將這件事交給了謝橘年,謝橘年也樂意在這件事上幫忙,隻是每次問到丹陽縣主的喜好,要寫信去彆院,一來一回的至少要耽擱兩天,多少有些不方便。
所以丹陽縣住回到彆院陪著保寧長公主住了幾日,又再次回到了長寧侯府。
不過出發之前丹陽縣主可是和保寧站公主說好了,到時候丹陽縣主可是需要從宮裡頭出嫁的,一切按照公主下嫁的規矩來。
現如今,謝橘年將丹陽縣主當成了女兒似的,如今一切更是拿出嫁女兒的勤勉來,不僅幫她選花樣子,還幫她準備嫁妝,因為當初已經數好了,這大件兒是季皇後那邊準備,像是置辦這些小東小西的則交給了謝橘年,等著末了,保寧長公主一並和她算銀子。
謝橘年卻是覺得銀子什麼的都是小事兒,反正不管是她還是長寧侯府,都不會缺了這麼點銀子。
這一日她更是要京城最好的銀樓送來了好多種金器的樣式,丹陽縣主看看這個挑挑那個,心思壓根沒放在這上頭來,看著看著卻是忍不住歎氣氣來了,“……橘年姐姐,你說這遼王會不會真的打到京城來啊?到時候皇上和我們怎麼辦呀!雖說這種事從古至今成功的人很少,但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成功過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京城真的被打下來了,我豈不是就不能成親了?”
她到底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說什麼做什麼隻想到了自己,管什麼國破家亡,如今在她眼裡這感成親大過天。
謝橘年拍拍她的手,示意旁邊還有銀樓的夥計在了,“放心,不會的!這京城是什麼地方?怎麼會任由著彆人打進來?更何況這遼王隻帶了一些人馬過來,想要闖進宮裡頭,難得很!說不準遼王這次是另有所圖了?你啊,就安安心心把心放回肚子裡好了!”
她知道要是這些話傳出去,隻怕連皇上心裡都會不舒坦的,丹陽縣主這孩子,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丹陽縣主撇撇嘴就沒有說話了。
倒是銀樓的夥計聽到這話是戰戰兢兢的,生怕這兩位主子一不高興就將他們給滅口了,如今隻將那些首飾端上來,供謝橘年和丹陽縣主挑選。
丹陽縣主是見慣好東西的,如今連眼睛都沒掃一下,還是放心不下自己的親事,“可橘年姐姐……我還是覺得不放心,你說要不我進宮在皇上那邊探探風聲?或者我與我娘說一聲,要她和興國公府那邊商量商量,把我和顧玉的婚期提前好不好?萬一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麼岔子,我可怎麼辦呢?”
瞧瞧,這小姑娘心裡就隻有情啊愛啊的!
謝橘年是哭笑不得的,“放心,不會的!”
說著,她更是拿起一個鑲了小拇指蓋大小寶石的金鐲子起來,隻道:“你覺得這個金鐲子怎麼樣?好不好看?我覺得你皮膚白,到時候成親的時候帶上這紅寶石的金鐲子一定好看,你覺得呢?”
宮裡頭賞賜下來的東西雖是頂好的,可樣式卻是有些老舊,而且戴起來會顯得厚重,並不適合丹陽縣主這種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謝橘年選的這家銀樓乃是江南最好的銀樓,因為生意極好,所以在京城也開了一家分店,這首飾的樣子也做的精巧大方,樣式更是一等一的好,尋常人去定首飾,不等上三五個月那可是拿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