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寧長公主看到遼王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不變,想必是方才心裡經過一番掙紮的,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該怎麼應對,隻淡淡開口,“你來了!”
這話說得多麼平淡啊!就好像是遼王不過隻是出去喝了茶,吃了飯才回來是的!
遼王下意識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隔了這麼多年,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保寧長公主卻是輕笑一聲道:“這麼多年了,你的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變,我說不見,你果然就不再勉強了!不過正好你我之間的確是沒有什麼要說的,沒有什麼可說的,可丹陽了,你也沒有要見她的打算嗎?你沒有什麼要和她說的嗎?丹陽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說著說著,她臉上的笑意便漸漸斂去,隻道:“想必你一早就知道了丹陽是你的女兒,要不然你為何會急匆匆的來到京城?為何會刨了老四的祖墳,會將他的屍首給毀得亂七八糟?”
遼王還是沒有說話,隻點點頭,半響才道:“對,我性子向來就是這樣,彆人欺負了我,我定會千百倍的還回去!丹陽是我的女兒,我更不會讓旁人欺負了她,就算是那人死了,我一樣不會讓他好過!”
頓時,保寧長公主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忍不住冷笑起來,“原來你還記得丹陽是你的女兒?原來你還知道?那這麼些年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丹陽因為生父不詳,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口口聲聲說都是我的錯,那你呢?這麼些年你又是哪去了?你又是如何保護丹陽的?這四皇子的事情就不說了,當年我離開京城的時候,是不是你已經知道自己懷有身孕呢?故意與我賭氣,所以這才沒有將懷有丹陽的消息告訴我,要不然依照著我的性子,就算是你我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你做錯了再多,我不會離開京城的,不會不管你們的!”遼王說起這話來的時候也是痛徹心扉,世家貴族的女兒生活的有多不容易,他是知道的,一想到他的丹陽,從小過得連那些日子都不如,他心裡就難受極了。
保寧長公主眉眼間的不屑愈發濃鬱了,“當年事情的真相是如何,到了如今還重要嗎?”
其實是等著遼王走後的第三天,她這才察覺自己懷有了身孕,原先她的葵水的確是沒有來,不過從小到大因為體寒,她的葵水一直不準,再加上那段時間欺瞞遼王,她心裡一直藏著事兒,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她向來嘴硬,如今也不替自己辯駁,“你都說了是你拋下我們母女不管,又何必要狡辯?好!就算了退一步說,就算是當年沒有丹陽,你如今會回來嗎?不會,你不會回來的!既然這樣,我又何必將這樣的消息告訴你?女兒是你的,也是我的,我才是她的生母,你回到遼東,娶了遼王妃,身邊有三妻四妾,丹陽對你來說又算得上什麼?不過是草芥罷了!她是我的掌上明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
說著,她更是冷聲道:“不過如今說這些也沒用了,孰錯孰對,爭論再多又有什麼意思了?我之間的性格就是這樣,若是說的多了,到最後隻會起爭執,還不如什麼都不說了吧!”
“不管是你要離開京城也好,還是呆在京城也罷,去見一見丹陽吧!丹陽還從來沒有見過她的生父了,她小的時候就拽著我的袖子說要去見你,有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你見一見她,也算是全了你們之間的父女之情吧!”
遼王原本還打算再說什麼的,可看著她臉上的堅決的神情,卻是不願再說了!
他們兩人每次都是這樣,也許是因為兩個性子倔強的人的確是不適合在一起吧!
最開始的時候,因為他喜歡保寧長公主,所以才會處處遷就她,等著兩人真正相處起來,卻發現兩個人的性子都太過於強勢了,那個時候他是遼東的小王爺,再加上遼東一帶男子個性要強,已經習慣彆人處處聽他的。
這保寧長公主因為被先皇當成掌上明珠一樣寵著,已經習慣了彆人對她言聽計從,不容有絲毫反駁,兩人在一起隻會爭吵,所以如今索性還是不說了吧,說的越多,錯的越多!
保寧長公主見著他不說話了,隻一疊聲的吩咐人去將丹陽縣主找來。
丹陽縣主聽到嬤嬤傳話的時候,正拉著謝橘年敘舊了,因為這事兒到底是遼王做的,所以連帶著她都覺得難為情,如今聽聞嬤嬤的話,更是極為驚愕,到了最後卻是堅決道:“不去!我才不願意去見他了,我和他有什麼可說的?我能和他說什麼?”簡直一副被寵壞了的小孩子模樣!
謝橘年知道她這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了,心裡一暖。
那嬤嬤更是耐著性子勸道:“好了,不要再耍小性子了,遼王和保寧長公主之間如何,發生過什麼事兒,這不是你一個小孩子該去擔心的,就算是遼王有錯,可當年奴婢對那些事情看得是清清楚楚,如果說真的,這保寧長公主的錯處還大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