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是來看過保寧幾次的,隻是保寧卻是避而不見,她連彆人都不願意見,更彆說見皇上了,一個人呆在房裡頭將門鎖上,誰也不見,什麼也不吃,什麼也不喝。
這門外的宮女內侍跪了一地,皇上氣得在門口直拍門,“朕知道你心裡怨朕怨朕!可朕從一開始鎮將所有的利弊都分析給你聽了,你是朕從小養大的孩子,難道連這些事都看不出來?為了一個男人,難道你連這天下的百姓都不顧了嗎?保寧,快點將門打開!”
他到底是心疼自己這個女兒的,這已經是他今日來的第四趟了,可保寧躺在床上依舊是不聞不問,像是沒聽見似的。
皇上也是尊重於她的,要是換成了彆人,這皇上脾氣一上來就派人拆門了。
保寧依舊沒有說話著,門外候著的劉太醫也是急得團團轉,“……如今正是深秋,身子發熱本是小事,要是再拖上幾日,因為風寒丟了性命的人也不是沒有的……你們一個個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勸勸保寧公主將門打開!”
這宮女內侍又是開口相勸,可保寧就是不開門,到了最後還是李長德將所有的人都請了下去,在門口低聲道:“保寧公主,您就將門打開吧!您這樣耗著,也是耗著您自己的身子骨,難受的還是您自己,這又是何必了?這遼東小王爺都已經出了京城,你又何必將他放在心上?要是他真的心疼您,怎麼會對您不管不顧了?”
頓了頓,他更是咬牙道:“昨日,這遼東小王爺臨走之前皇上還派人問過他了,難道他就沒有打算和您說幾句話嗎?可公主,您猜遼東小王爺說什麼?他說事到如今沒有什麼再和您說的,您看看,這就是您要尋死覓活放不下的那個人,他呢?他何曾將您放在心上過?”
“這件事兒,您有錯,這一點奴才不否認,隻是這錯能大過天嗎?他口口聲聲心疼您,您從小被皇上保護的太好,不知道男人這麼點花花腸子,奴才是知道的,這男人呢,說的話比唱的還好聽,要是他們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了!”
“倒是皇上昨晚上知道您在城門守了一夜,他老人家也是一宿沒睡,在禦書房坐了一夜,隻問奴才他是不是錯了,今日一大早更是來看您,您不開門,皇上是來了一趟兩趟三趟,今日天上還下著雨了,皇上年紀大了,每次過來這靴子褲子都濕了,因為要批閱奏折,時間緊,連衣裳鞋襪都來不及換……要是您真出了什麼事兒,您要皇上怎麼辦?說來說去,這世上最疼你的那個人還是皇上,若您真的要怪,隻能怪你和皇上生在皇家,皇上也是身不由己啊!”
“還有您身邊的那些宮女內侍,從小就是陪著您一起長大的,您不肯吃東西,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保寧聽到這話沒有說話,可過了一會兒卻是將門打開了,任由著劉太醫給她把脈,隻是這種劉太醫給她診脈的時候,臉色卻是漸漸變了,到了最後更是倏地跪在地上。
皇上深知保寧不想看到他,如今見著李長德帶著劉太醫進去,自己己卻又退了出來。
如今劉太醫戰戰兢兢跪在地上,一副敢說不敢說的樣子。
保寧躺在床上卻是麵如死灰,冷笑一聲道:“劉太醫你說吧,是不是我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反正事到如今我也不想活了,這死了才是一了百了了!也免得牽連無辜之人!”
劉太醫朝著她重重磕了個頭的公主,才道:“公主,您,您……有喜了!”
有喜,多麼諷刺的一句話呀!
眾人麵色驚世一句,好在如今隻有李長德帶著保寧身邊的那個貼身宮女在這,彆的人倒是不在了。
可就算是這般,李長德也嚇得渾身直打哆嗦。
保寧卻是愣了愣,這才倏地起身,“劉太醫,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劉太醫也不知道她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了,隻戰戰兢兢將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末了,更是道:“微臣醫術不精,如今也不敢十分確定!況且保寧公主如今的脈象紊亂,說不準是微臣診錯了,公主不妨再請彆的太醫來診一診!”
他這話說的就太過於謙虛了,這宮裡的太醫乃是京城之中醫術最好的大夫了,他進宮二十餘年,若是連這種喜脈都能診錯,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回腦袋了!
保寧坐在床上,沒有說話。
後來還是李長德見狀,輕聲道:“保寧公主,這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