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世經曆過無數的陰謀和算計, 賈赦的警惕之心遠遠高於常人。即便是升官這樣的好事, 賈赦也能從一丁點的異常中聞到一絲危險的味道。
仔細回憶了原著,但是此刻離紅樓開篇還有好幾年呢,自然不能劇透什麼。賈赦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既然從原著中找不到線索, 賈赦便決定自己去查。
想到此處,賈赦換了衣裳便去了寧榮街尾。
誰知這次賈赦卻撲了個空, 左良的小樓裡並沒有人。
賈赦略一皺眉, 回榮國府牽了馬, 連小廝都沒帶,便上街去了。賈赦想了一下, 先去了西門外。
古時候的通訊不發達,消息無非是口口相傳。而傳遞消息的渠道,要麼是高門大戶之間相互聯絡,傳遞官場消息;要麼是市井流言, 傳遞民間的消息 。
賈赦自己名聲不好, 還將兩門在官場上的親戚史家和王家得罪個底兒掉, 賈赦也不指望自己能得到官場的第一手消息,於是賈赦去了城門外的茶寮。
城門外的茶寮來往的人既多且雜,但是有一個好處,就是人流量大。無論是從京城出城的, 還是外省進京的, 都在此彙集, 往往能聽到一些省內外第一手的消息。
賈赦進了茶寮, 要了一壺茶,但是因為他穿著貴氣,長得又好,竟是沒人上前和他搭桌。不過這也無所謂,賈赦的風刃日益變強,耳力也越來越好,他一麵喝茶一麵注意聽茶寮中眾人說話。有用的沒用的,總能聽到一些消息。
“聽說了嗎,保定府沈老爺家失竊了。”賈赦聽見自己背後一個男子道。
都不用賈赦回頭,另一聲音沙啞的男子又道:“這有什麼稀奇?這世上隻要有賊,便要偷東西,自然也要有人失竊。”
剛開始那男子又道:“沈老爺府上這回失竊卻不同,沈老爺家中有極多武藝高強的護院不說,據沈老爺的街坊鄰居說,根本就沒人瞧見有人從沈老爺府上往外搬東西。”
那沙啞的男子聽到此處便笑了起來:“我說吳老三,哪個做賊的會偷了東西大搖大擺的從街上過,還叫人看見,又叫人認出來?若是這樣,便不是偷而是搶了。”
那叫吳老三的又壓低聲音道:“這就是你沒見識了,奇怪就奇怪在這裡,那沈老爺家裡失竊的可不是一星半點的東西。成箱的金銀和古董字畫都丟了,甚至還丟了幾對人高的汝窯大花瓶。若是隻丟幾錠金銀,自然不易察覺,但是丟了這樣多的東西,卻無一人瞧見,甚至沈家庫房的鎖匙都是好好的,你說是不是奇了怪哉?
沈老爺不但報了官,還請了和尚道士在家作法呢。有傳言說:偷沈老爺家的飛賊會邪術,使的是五鬼搬運的法子,所以連一個瞧見的人都沒有。”
賈赦聽到這裡,依舊在緩緩的喝茶,甚至眉毛都沒動一根。但是心中卻詫異已極:難道這世上還有一個和自己一樣身懷空間的人?沈家的東西也叫人收進了空間?
聲音沙啞的男子又道:“叫你這麼一說,倒是有幾分奇怪了。但也未必就是什麼神神怪怪的東西。焉知不是沈府的人監守自盜。”
那叫吳老三的男子又說:“若是沈家有兄弟幾個,你這個說法倒也有可能,隻是沈老爺膝下隻有一個獨子,又沒有兄弟爭家產,誰又閒出屁來偷自家的東西?再說了,無論是誰偷的,小件物品可以夾帶出府,那大件的東西和大口的箱子總不能也不翼而飛,一個瞧見的人都沒有。”
沙啞聲音的男子還是不服,沉吟會子道:“若不就是沈老爺或是賭錢輸了,或是養了外宅早就將東西送出去了,現在眼看紙包不住火才報的官。我總是不信有什麼飛賊是人眼睛瞧不見的。”
保定府離京城不遠,不過三五日的路程。這茶寮裡南來北往的人,許是經過保定,許是聽人說起,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
吳老三和那聲音嘶啞的男子爭論幾句,便有不少人插口道自己也聽過此事。並且語氣頗為神秘,將此事渲染得妖氣橫生,好好一樁失竊案,變成了個聊齋故事。
雖然保定離京城不遠不近的三百裡路,保定沈家和自己更是風馬牛不相及,但是賈赦總覺得此事似乎跟自己突然進了戶部有關。
接著,賈赦就沒聽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了,古人消遣活動少,就是聊個天也都津津有味,一茶寮的人,操著南北口音,圍繞著如何偷大件東西不被人看見展開了討論。
當然,其中也有熟知京城中事的,說榮國府也發生過這樣一起大案,好幾個月了,失物一件都沒尋回。
又有人擔心出了這樣的飛賊,自家的財產也變得不安全了。當然,此言一出又引來一陣哄笑,說你家那點財物夠得上京城榮國府和保定府沈家的一個零麼?你就是不鎖門,那點子東西也引不來這樣厲害的飛賊。
這些都是對賈赦用處不大的消息了,賈赦取出一小塊碎銀子,放在茶壺邊上,正準備起身走出茶寮,卻敏銳的聽到一輛馬車停下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