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停側頭看向他：“不應該誇她敬業嗎？”
“我們也得生活啊！”
“哦。”秦夜停又問他，“有沒有學會什麼？”
“嘖，那群群演不行，追得不夠凶，如果是我我就……”蔣晁看到秦夜停的表情後立即閉了嘴。
秦夜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說道：“接著說。”
“就是……挺好的，不過這場戲我也不能跟著跑啊，怕穿幫了。”
“嗯。”秦夜停壓製住自己的火氣。
等到了下一場戲，就到了男女主爆發了。
劇中的秦月明並未感謝男主救了自己，反而抽出了匕首刺傷了男主。
男主在盛怒之下用全是血的手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發狠地說話。
秦夜停帶著蔣晁去導演的旁邊去看效果，就能看到兩個人的樣子。
任緒是恨的，他明明是真心實意，為何卻引來無端的猜忌。
既然你想讓我死，那我們一起死好了。
他明明沒有那種誇張的憤怒，將自己的情緒壓製到了極限後，僅僅是壓低聲音說話，說出的每一句話似乎心中都滴血。
他的額頭的青筋鼓起，眼眶紅紅的，目光中將那種情緒演繹得淋淋儘致。
再看秦月明，被人掐住後自然不會在意形象，都要死了，哪裡還會漂亮。
臉上有妝，都是滾落後化的特效受傷妝，看起來極為逼真。
頭頂的頭飾已經亂了，衣衫上也都是泥垢。
她被掐得臉通紅，淚光點點不是作假，而是真的難受到極致後的生理反應。
她的拳頭一下一下地砸著任緒的傷口，努力掙紮，最後被任緒鬆開撲倒在地。
胡三爆一直在看，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繼續下去。
兩位主角沒有停頓，依舊再演。
在被任緒鬆開後，秦月明開始乾嘔，看到她難受的樣子有人似乎想過去查看她的情況，最後被胡三爆用手勢攔住了。
接著就看到秦月明爬著到了距離任緒較遠的位置，靠著泥土的山坡，身體無力，眼睛卻一直警惕地看著任緒。
眼中都是戲，她還沒有結束。
她的手上都是血，臉上有傷，逃跑已經讓她疲憊不堪，此時用的是最後一絲力氣。
然而鏡頭裡的她依舊是絕美的，那種極端的美，臉上的血，眼中的狠，還有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
任緒從懷裡摸索，最後拿出一個酒饢來，喝了一口後突然轉身，捏著秦月明的下巴給她灌進去。
其實酒饢裡是水，卻要喝出酒的感覺來，秦月明是貨真價實的演繹了出來。
這一段拍攝完畢，胡三爆仔細去看回放，接著說：“這條過了。”
不用重拍。
胡三爆最近對秦夜停的印象好多了，回頭跟秦夜停說：“這段真演得不錯，我都要當裡麵是酒了。”
秦夜停笑了笑：“如果真的是酒估計我姐還挺愛喝的，但是是水，她就非常難受了。”
胡三爆大笑：“一直聽說你們姐弟兩個人能喝，等拍完這部戲，我必須得親自見識見識。”
蔣晁看的目瞪口呆的：“我還以為真的要……”
還以為真要被掐死了呢。
這個時候秦月明跟任緒過來，路上任緒一直在道歉：“秦老師，不好意思，您試試看說話還正常嗎？”
秦月明連連擺手：“沒事的。”
“身體沒問題吧？”胡三爆關心地問秦月明。
“嗯，沒事的。”
“你的演技也沒進步啊。”
秦月明怔了一下，小聲嘀咕：“是因為上一次合作的時間太近了，沒有時間進步嗎？”
“不是，是一直非常優秀，都沒有進步的空間了。”
胡三爆是一位很少誇人的導演，但是他對秦月明的感情不一樣。
對於池閆他都不會過多感激，因為池閆拍《或許》的時候是一個小透明，是胡三爆讓池閆一飛衝天的。
但是秦月明不是，秦月明是真的欣賞他的才華，不辭辛苦拍他的戲，拍戲的時候秦月明正當紅。
秦月明是胡三爆最大的恩人，甚至沒有之一。
秦月明忍不住笑，結果沒注意頭一仰，差點仰過去，幸好被秦夜停扶住了。
秦月明覺得丟臉，趕緊扶著頭發重新站好：“我繼續努力，爭取在這部戲裡進步。”
再去看蔣晁，就發現蔣晁看她的眼神有點不一樣了，更多是崇拜。
其實隻是一場戲而已，並不能就此膜拜，然而秦月明當時的眼神衝擊性太強了，一眼震撼，就是這樣的效果。
“月明姐，你真的跟老板一樣厲害。”蔣晁識趣地幫秦月明拎裙子。
“你好好學一學，夜停這麼帶著你就是讓你跟著學習，之後就要給你安排戲了。”
“真的？”
兩個人正說話的功夫，就聽到秦夜停問胡三爆：“導演，您這裡缺群演嗎？會功夫的，全部免費。”
“什麼樣的群演？”胡三爆問，意思是需不需要台詞？
“讓他跟著練練就行，實在不行我倒貼您錢。”
胡三爆看向蔣晁問：“會功夫？”
蔣晁趕緊鬆開裙子回頭認認真真地回答：“對！學過幾年，我師傅是王海福！”
胡三爆擺了擺手說：“那你拎裙子去吧。”
蔣晁立即轉身跟著秦月明走了。
胡三爆看著蔣晁就忍不住笑，問：“這傻小子是怎麼回事？”
“我姐看上的演員，簽到我的公司了。”
“你姐姐看上的演員不多，認可的是顧祺，現在是雙料影後。之前這麼幫的是池閆，現在拿過兩次影帝大獎，這傻小子……有點意思了。”
“未來可期。”
胡三爆還真就給蔣晁安排了個龍套。
真的是龍套，原本安排的是五名刺客追殺，結果因為一個“秦月明看中的演員”這個理由，又臨時安排了一個。
沒有台詞，隻有動作，但是獨獨給蔣晁安排了一個眼神的近景鏡頭。
這個眼神非常重要了，主要是蒙著麵，主要的戲全在眼神裡。
蔣晁換上殺手的服裝後，走在秦月明身邊問秦月明：“月明姐，你說我什麼眼神比較好。”
秦月明立即看了蔣晁一眼，給蔣晁嚇了一跳。
“就是這種眼神。”秦月明說，“你要殺人，不殺了他，你就會死，還會連累你的家人，甚至是你師父，就是王海福。”
“那不行！”
之後，正式開始拍攝，鏡頭拉近後是蔣晁的近景。
一個眼神，狠戾、暴虐、不顧一切。
胡三爆看完之後揚眉。
確實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