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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沈筱玉第一次看到江軼哭,而且還是極度不顧形象的那種,鼻涕眼淚一起流,她既覺得嫌棄又莫名地心酸。
作為人美心善的絕世好閨蜜,能怎麼辦呢,她隻能陪著,一邊幫忙拍背,一邊遞紙巾,還很善解人意地沒有刨根問底。
江軼這邊哭得有點上頭,腦子也有些發暈,但就是有些停不下來。
這倒是把另外兩個剛回寢室的姑娘嚇了一大跳。
於是也加入安慰的隊伍,又是倒水,又是貢獻出了私藏的零食,據說吃些甜食能讓心情變好。
看著三個圍著自己的室友,江軼突然覺得自己眼前的世界豁然開朗起來,重生前積攢的那些負麵情緒,好像在這一刻都變得不值一提。
她突然破涕為笑:“真好啊。”
隻是,話還沒說完,鼻涕又流了下來……
沈筱玉一臉嫌棄,抽一張紙巾遞了過去,隨後又伸出一根纖纖玉指,不輕不重地戳在江軼腦門上:“死丫頭,又哭又笑,倒是把我們嚇了一跳。”
“小軼,有什麼不開心的,你就告訴我們,我們或許未必幫得上忙,但至少可以當一個聽眾。”
長相清秀,性格穩重的韓奕歡是她們寢室的寢室長,是個極為靠譜的魔都妹子。
長相可愛的周甜,連忙點頭應和:“嗯嗯,小軼不要哭了,你再哭我也想哭了。”
這時,江軼才後知後覺地感到難為情,畢竟不是真的19歲,芯子都30+了,在三個小姑娘麵前哭得稀裡嘩啦,毫無形象。還讓幾個小姑娘忙前忙後地安慰,頓覺老臉丟儘,麵皮發燙。
她立刻衝進衛生間,抹了把臉,又很快出來。
雖然眼睛依然紅腫,但江軼揚起一個露出酒窩的笑容,認認真真地向三人道謝。
感覺有你們真好啊!
……
江軼,孤兒,對早逝的父母沒有什麼記憶,從小在縣裡的兒童福利院長大。彆想歪,他們的福利院可是縣裡先進文明單位,年年都是優秀,沒有那種亂七八糟的事。
福利院的院長和老師都是很好的人,孩子們之間哪怕有矛盾也是些無傷大雅的事。
她小時候性格有些孤僻的,關係最好的是一個比她大七歲的姐姐,很照顧她。
兒童福利院裡的孩子一般可以待到成年,也就是滿十八周歲,如果年滿十六周歲且具備自力更生的能力,也可以離開福利院獨立生活。
那位大姐姐就是17歲離開了福利院,後來漸漸就沒了聯係。
再後來,她好像就一直忙於學習,而與她同齡的孩子不是早早的離開了福利院就是沒考上高中,也就漸漸少了往來。
可見,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也未必就能成為至交好友。
梁老師則是兒童福利院的生活老師,但於江軼而言,梁老師還是她的梁媽媽。
大抵孩子對於父母都有著占有欲,江軼也不例外。
梁老師沒有孩子,丈夫是一名警察,因公殉職後,她就將兒童福利院視作自己的家,將福利院的孩子視作自己的孩子。
江軼其實知道梁老師對她很好,她在梁老師心中是特殊的,可就是性格彆扭,甚至還嫉妒那些比她小,比她柔弱的孩子,會得到更多的關注。
現在想來確實很幼稚,而且很不懂事。
重生前,江軼最後悔的事是沒有早早發現老師的身體出了問題,甚至因為工作連她的最後一麵也沒有見到。
重生後,她總是莫名地害怕,害怕一切都是假的,不敢聯係老師,美夢隻要不戳破那就可以在那裡。
所以她選擇逃避,預約遊戲封測,努力學習備考,讓自己忙碌起來,而不是陷入患得患失的憂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