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王府的正院中,齊姝然坐在鏡子前, 身後有丫鬟在幫她綰發, 看著鏡中嬌豔的容貌, 齊姝然的臉上染上了笑意,讓丫鬟細細的畫著妝容。
“王妃, 季側妃和幾位庶妃來給您請安了。”有丫鬟從外邊走了進來, 福身行禮道。
原本伸手畫眉的齊姝然拿著眉筆的手微微一頓, 眉筆微微一斜,原本畫的好好的眉有了殘缺,齊姝然的眼神幽深了幾分,抬手一邊將畫壞了的眉擦掉, 一邊開口道:“給側妃和幾位庶妃上茶, 讓她們在外邊稍等片刻, 本宮馬上就來。”
“是,王妃。”
看著鏡中的女子精致的妝容,齊姝然輕輕笑了笑, 換上了一身正紅色的描金撒花裙, 抬步向正廳走去。
她原來並不喜歡這樣豔麗的顏色的, 這樣的顏色太容易喧賓奪主,掩蓋住她的容顏, 但是自從成恪王妃以後,自從知道了王府中其他女人的存在以後,齊姝然就喜歡上了這樣的顏色,這樣能彰顯她地位的顏色。
“給王妃請安。”看到齊姝然從門口進來, 原本正在喝茶的幾個女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行禮道。
“快起來吧!”齊姝然笑著道:“今日是上元節,本想免了請安的,沒想到你們來的這麼早。”
坐在左手邊首位的藍衣女子是除了齊姝然以後這後院中身份最高的女子,聽到齊姝然的話,季側妃的眉眼動了動,又笑著道:“給王妃請安是臣妾身們的本分。”
齊姝然看著這個總是溫溫柔柔,卻讓她抓不到任何把柄的季側妃,眼底多了幾分冰冷,但是麵上的笑意更深了些,開口道:“季妹妹這是哪裡的話,咱們是一家人,不必這樣客氣。”
“若真當我們是一家人,之前何必要求我們每天過來請安,不過隻會嘴上說說罷了。”坐在下首的一位粉衣的庶妃小聲嘀咕著。在這位王妃嫁過來之前,雖然有季側妃,但是季側妃和善,向來不會要求她們請安,她們也樂得如此,但是這位嫁進來的第一天,就讓身邊的嬤嬤通知王府的女眷,要整頓王府規矩,她們隻能每日過來請安。
季側妃坐在她身旁,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個字眼,眼中的笑意更濃了幾分,笑著和齊姝然說道:“王妃娘娘和善。”
齊姝然含笑不語。想起昨晚秦澤和她提起的事情,齊姝然又開口道:“今日過節,本宮也沒什麼好東西,便每人賞幾匹陛下新賞賜的宮緞吧,給幾位妹妹做幾件新衣服,也全是本宮的心意。”
“多謝王妃。”幾人起身向齊姝然行禮。
“這王妃也真是的,府中人都知道王爺晚上要帶王妃去看花燈,她不說提一提主子吧,還想用這些小恩小惠來表示自己的賢惠。”季側妃身邊的丫鬟抱怨道。
給齊姝然請完安回來以後,季側妃倚在軟榻上,看著齊姝然讓人送來的宮緞,沒有開口,倒是她身邊的丫鬟有些不平。
季側妃輕輕笑了笑,開口道:“雲青,慎言,誰給你的時候膽子議論王妃。”
“主子,奴婢知道了。”雲青也是一時有些激動,才忘了平時的謹慎,此時忙認錯道。
“注意些就好,我也不是非要罰你,隻是到底王妃是主子,不要隨便議論。”季側妃溫和的開口。
“奴婢明白主子是為奴婢好,但是主子,如今王爺獨寵王妃,您……”接下來的話是戳主子的心窩子,雲青默默的停了下來。
“雲青,不要想太多,咱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季側妃開口道,眼中並沒有被冷落的愁苦,反而帶著笑意。
這位王妃她看的很清楚,如今看著是極為受王爺的喜愛,但是她卻能看出來,王妃的心中並沒有王爺,她之所以勾著王爺,隻是因為對權利的渴望。或許如今王爺是把齊姝然當做白月光,但是當可望不可即的明月變成了他的妻子,他的那份感情又能堅持多久呢?沒有了那份癡迷,他還會看不清嗎?即使他看不清,她自己也不會真正的什麼都不做的。
齊姝然厭惡她的存在,她也不喜歡齊姝然,她們是天然的對立方。
夜幕漸漸來臨,齊姝然換上了一身淡黃色的繡花羅裙,和秦澤一起出了門。
然後,在明月樓的雅間裡看到了並肩走著的蕭儼和葉微瀾。
蕭儼側著頭和葉微瀾在說著些什麼,麵上帶著溫潤的笑意,而葉微瀾含笑聽著,手中提著一盞琉璃花燈。齊姝然看著兩人向明月樓這邊走來,眼中有些晦暗。
曾經她以為她會是蕭儼的妻子,和他琴瑟和鳴舉案齊眉,但是如今,她成了恪王妃,而那個害她到這個地步的人卻即將成為蕭儼的妻子……
秦澤在一旁看到齊姝然突然看向外邊,沒有了動作,有些疑惑的看了過去,開口道:“王妃在看什麼?”
齊姝然回過神來,想起秦澤還在,心中一驚,看到原地已經沒有了兩人的身影,鬆了一口氣道:“臣妾看著路邊的那盞花燈挺有意思的,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王妃看上了哪盞花燈,本王買來送給王妃。”秦澤看著樓下街上各式各樣的花燈,笑著道。
齊姝然哪有什麼喜歡的花燈隻是在搪塞秦澤罷了,聽到他的話,遲疑了片刻,等看到不遠處的一盞琉璃花燈時,齊姝然的心中一動,溫軟的開口道:“臣妾喜歡那盞琉璃雕花的花燈。”雖然和葉微瀾手中的那盞不太一樣,但是也有幾分相似。
秦澤看了一眼齊姝然說的那盞花燈,笑了笑,確實是有幾分精致,便讓下人去買,又笑著和齊姝然道:“這盞雖然看著精致,但是做工不行,先拿著玩兒吧,等回府我讓人做一盞更精致的送給你。”
“那臣妾來畫樣式如何?”齊姝然開口問道。
“好,到時候你來畫樣式,我讓人去做,保證你喜歡。”秦澤十分有信心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