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笑(1 / 2)

賀氏的問題讓屋子中的眾人一靜,其實這個問題他們不是沒有發現,而是都選擇了沉默,他們都想要對這些問題避而不談,但是卻沒想到賀氏會在薛夷光麵前真的將這個問題擺在明麵上來說。

其實若不是賀氏今天提起這個問題,薛夷光都快忽視這個事情了。她原本是按照後世大學校園的想法開辦的女子學院,這裡有理科,有工科,自然也有文科,甚至薛夷光之後還想要開律法,財經等學科,後世的校園中,雖然各個學科中也存在鄙視鏈,但是那大多都是開玩笑的,文科理科孰強孰弱,並沒有定論,但是在大魏,這個問題就很嚴重,絕不是開玩笑這麼簡單,這甚至是階級問題。

賀氏看著其他的人不說話,歎了一口氣,這樣敏感的問題其實賀氏自己也不願意提出,也想要避而不談,但是賀氏更明白永嘉郡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沒有永嘉郡主就沒有她丈夫和她的今日,他們在燕雲就已經過不下去了。她本來以為永嘉郡主會讓自己在京中教書,卻沒想到來到了蘇州,但是不管在哪裡,賀氏都是願意,而且江南也更容易她養病。

永嘉郡主對她有恩,所以有些尖銳的問題,彆人回避,但是她不願意回避,這些回避的問題其他人不願意談,不願意提出,那就由她來談,由她來提出,她不怕得罪人,也不怕永嘉郡主生氣,她很清楚永嘉郡主對於這個學院付出了多少心血,她不希望永嘉郡主最後心血付諸東流。

“現在已經到了什麼程度?”薛夷光自然重視這個問題,她皺眉問道。

“不願意同座上課,也不願意同桌用飯。”賀氏說道:“因為我的課上學什麼的都有,所以我看到的情況更多一些。”賀氏這也算是給其他的老師打了個圓場。

薛夷光將手中的卷子扔在桌子上,語氣冰冷,“這下一步是不是還要欺淩羞辱其他學子?本事沒多少,市儈倒學了很多。”

隨後薛夷光對著韓煒彤道:“將學生都帶到明清苑,我給她們講些事情。”薛夷光很清楚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就像現在士族與寒門的衝突,但是比起後者,這個隻能算是剛剛開始出現,其實也不能算是剛剛開始出現,因為士農工商的階級早就在人們心中根深蒂固,隻是這些學生還年輕,她希望可將這些人的思想正過來。

韓煒彤聽到薛夷光的話,便知道薛夷光確實是對這些女學生動氣了,而且現在就要解決這些問題,其實這些年來韓煒彤很少見到薛夷光生氣,在韓煒彤心中,薛夷光的修養很好,心胸也十分寬廣,即便是遇到彆人冒犯,也都是一笑置之,像今日這樣語氣冰冷,動怒的時候真的很少有。

“是。”韓煒彤應好,明清苑是學院學生集會的地方。

韓煒彤離開後,其他的夫子也都離開去組織學生了。在這些人離開後,梧桐才上前將茶水遞給薛夷光道:“郡主有什麼話好好說就是,彆氣傷了自己的身子。”

“奴婢彆的不懂,但自己也是教過兩個徒弟的,這有些孩子年紀小,知道的也少,您讓她們多接觸,多練練,總會有進步的,總是要有耐心不是?”梧桐生怕薛夷□□壞了身子,勸道:“這世上哪有不存在問題的學生,咱出了事解決就是,奴婢隻求您彆自己氣自己。”

薛夷光聽後,臉上緩和了一些,道:“不是氣這些學生,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這兩年事情進展地太順,警惕心都鬆散了不少,這些問題我早就應該想到。”

“您何苦為難自己?”梧桐知道自家郡主的性子,趕緊勸道:“這誰又能是聖人,什麼都能提前想到,想不到很正常,您彆苛求自己,出了什麼事您解決就好,奴婢看這些姑娘們都是好的,都是願意學東西的,隻要您和夫子們好好教,以後絕對都能有出息。”

薛夷光聽後,慢慢收斂了氣勢,笑著道:“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梧桐又趁機說了幾句話,讓氣氛緩和了些。說到這,薛夷光看向梧桐突然想到了什麼,道:“我記得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該到了說親的年紀了。”

梧桐的年紀要比薛夷光大上兩歲,這個問題薛夷光不止一次和梧桐等人提過了,但是結果都不理想。就比如現在,梧桐聽到她的話之後,看著她的眼神就像負心漢一樣。

“郡主是厭了我了嗎?”梧桐委屈地看向薛夷光。

蘇夷觀一看到梧桐等人這個樣子就有些頭大,趕緊搖頭道:“當然沒有,怎麼會?我還舍不得你呢,我有時候都想我要是沒了你可怎麼過?”

梧桐聽到薛夷光這句話才轉悲為喜,“我還以為您厭了我呢?我就這樣陪著您不好嗎?以後我陪您入東宮,這樣不好嗎?我是宮女,郡主無需為我考慮太多,自從我入宮的那一刻,就沒想過要再嫁人。”

薛夷光卻拉著梧桐的手道:“為什麼沒想過?我之前就跟太後和皇後娘娘求過恩典,你們早就不是宮人了,可以自由婚配。”

“你嫁了人,也一樣可以陪我啊!”薛夷光一點一點地和梧桐說道:“我一直希望女性可以走出後院,可以獨立,但是並不是說我不希望女孩子這輩子都不結婚,糟糕的婚姻是女子生命的悲哀,但是幸福的婚姻也可以是你動力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