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潛台詞(1 / 2)

反向捕獲 焦糖冬瓜 14798 字 3個月前

“就是。”衛淩不希望自己被隔絕在溫酌的工作內容之外。

“好吧。”

楊教授和溫酌都很有耐心地等著衛淩慢慢爬樓。

衛淩不習慣彆人等自己, 下意識去抓扶手,溫酌這時候一點麵子都不給了。

“不許抓扶手。”

衛淩立刻把手縮回來。

楊教授忍不住笑了:“慢慢來, 我真的不急。”

衛淩心中有淚, 他覺得自己不是三十六, 而是六十三, 腿腳一點都不利索, 淚牛滿麵。

等進了他們的寢室之後, 楊教授坐在了溫酌的書桌前。

溫酌先給衛淩拿了一瓶礦泉水,沒有絲毫替他擰開的意思。

“好吧好吧, 我明白!擰礦泉水瓶蓋一般是男友力的體現!你要是我男朋友,我晚上都會被凍醒!”

衛淩歪著腦袋咬著牙把瓶子擰開了,他一抬頭發現溫酌的手指已經伸到自己麵前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衛淩總覺得溫酌的眉梢好像向上挑了一下。

就在自己說“男友力”這個詞兒的時候。

衛淩沒忘記客人, 拿了另一瓶遞給楊教授。

楊教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用喝水了,直接進入了正題。

“我們目前確定的是, 來自‘方舟’的洪醫生曾經在機場裡和一位不明女子發生關係之後,就上了飛機。根據那名女子的外貌特征,她很可能就是諾亞。通過她與洪醫生之間的關係,將諾亞複製進入了洪醫生的體內。”

衛淩才剛喝了一口水, 就嗆了出來。

“咳咳咳咳!”

眼淚花兒都從眼角溢出來。

“慢點。”溫酌拍了拍衛淩的後背。

“什麼?你是說……諾亞的複製……是通過……這樣?”

衛淩看著楊教授的眼睛, 充滿複雜表情地拍了拍手。

“額……是的。”楊教授點了點頭, 明明想笑卻很有風度地忍住了,“這算是諾亞‘感染’某個特定目標的方式。”

衛淩的三觀被刷新了。

“繼續, 楊教授你是還得到了其他消息嗎?”溫酌說。

“之前我們判斷,飛機上所有人都是被同一個諾亞副本感染的。但……其實,他們應該是幾乎在同一時間段內被不同副本感染的。”

“你是說,在登上飛機之前,他們都曾經被不同的諾亞‘捕獲’?”衛淩睜大了眼睛問。

楊教授點了點頭。

溫酌的表情更加生冷了。

不用過多解釋,衛淩也覺得諾亞這種生物很恐怖。

它們能把時間計算的不多不少,讓所有受害者的感染征兆直到上了飛機之後才爆發,誤導了溫酌和控製中心的初步判斷。

這場事故的源頭,並不是在飛機上,而是在通過機場安檢之後的候機大廳裡。

衛淩的拳頭下意識握緊,這種執行力和預判能力,太可怕。

“這是機長在機場的咖啡屋的錄像。諾亞很狡猾,有意避開了監控,但是從這個玻璃的反光還是能看到有一個女人拉著機長的領帶,將他拽到咖啡屋的儲藏間。”

衛淩湊過腦袋,看楊教授轉發到溫酌手機上的錄像。

雖然隻是一個模糊的影子,衛淩不得不說這女人身材真婀娜,扯著機長領帶轉身的動作真撓心。

溫酌瞥了一眼衛淩的表情,忽然關掉了錄像。

“誒,我還沒看完……”

衛淩一抬眼,發現溫酌的表情很冷,趕緊閉嘴。

“還有其他人上飛機前的監控錄像並沒有找全,另外一個就是神經運動學家也是在機場的一個書店裡跟著某個女人離開。收銀的地方有監控,所以拍下了這一幕。”楊教授說。

“一個是巧合,兩個也勉強是巧合,三個人嘛……”衛淩摸了摸下巴,“三點都能確定一個三角形了。再給我看看。”

衛淩伸手去拿溫酌的手機,但溫酌就扣在手裡,衛淩掰了一下,沒掰動,就知道溫酌的態度了。

不想給他看唄。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我的給你看。”楊教授打開了自己手機裡的錄像。

衛淩白了溫酌一眼——你不給我看,還不是有人給我看!

他眯著眼睛,仔仔細細地看著這些畫麵。

“你們沒有發現嗎?這個洪醫生在和神秘女人說第一句話之前,洪醫生正在看手機。”

“還有機長,他也是坐在咖啡屋裡看手機的時候,好像得到了什麼消息一樣,側過頭去看那個女人走來的方向。”

“在書店裡閒逛的神經運動專家也是,低著頭看起來像是在手機裡找書單,其實是在和某個人通信吧?你看他的手指一直在打字!他一抬頭,負責引誘他的諾亞就出現了。”

衛淩的三段觀察分析,引起了楊教授的注意。

“你這樣一說……好像還真的是。因為等飛機或者休息的時候看手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就忽略了。”楊教授摁了摁眼角。

衛淩看向溫酌,想著對方好歹給自己一個肯定。

誰知道溫酌不緊不慢地說出一句氣死人的話:“我看洪醫生的錄像時,就懷疑諾亞是通過手機來確定他的行程,並且利用通信方式事先和他建立聯係,這樣整個引誘他的過程就能水到渠成。”

楊教授和溫酌的手機又在同一時刻收到了信息,點開一看是周主任的回複:已經在排查所有受害專家的手機使用記錄,目前通信、應用軟件暫時無可疑。

衛淩悻悻然,原來他那一段分析,溫酌早就看透了,還通知了周主任排查受害者的手機。

溫酌什麼都走在前頭了。

看著楊教授皺眉頭的樣子,衛淩歎了口氣:“是不是你們查了那些人的手機,一無所獲?諾亞能組織這樣一個時間計算剛剛好的‘捕獲行動’,肯定會在事成之後,抹掉相關記錄的。”

“還真是被你料中了。”楊教授無奈地搖了搖頭。

“與其查手機,不如查一查和這些專家相熟悉的人。看看他們在登機之前的三個月內,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行為,或者談起過什麼吸引他們的對象。”衛淩伸出一隻手,搭上溫酌的肩膀,“就比如說我吧,我和溫酌一起讀書的時候,他每次看我的目光角度,我就知道他的潛台詞是什麼。”

“比如呢?”楊教授很有興趣地向前微傾。

“比如,我玩遊戲的時候,他從我身邊走過,是這個表情——”衛淩站起來,目光下斜,但是腰板又筆直,把溫酌的模樣模仿得惟妙惟肖,“意思就是‘不務正業’。”

楊教授笑出聲來:“他學生每次在被他這樣一看,據說好幾個晚上都說不著覺。”

“還有這個,”衛淩的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順帶抬了抬下巴,目光有些低沉,“意思是‘我知道你把襪子藏床下麵,趕緊拿出來洗了’。”

楊教授頓了頓,拍著膝蓋笑聲更加明顯:“像,真的像!天啊,我都很難想象大學時代的溫教授啊!”

“剛才爬樓梯的時候,沒見你這麼精神。”溫酌坐在原處,抬起頭來看著衛淩。

衛淩立刻說:“這個眼神,潛台詞就是——你給我適可而止。”

楊教授笑得頭發絲兒都在輕輕顫。

“我舉這些例子,意思是……就算很多線索從受害者的手機裡已經找不到了——但是熟悉他們的人一定知道他們最近對什麼事情感興趣。比如,最近在和什麼神秘人聊天,沉迷於和某人一起線上遊戲,又比如約會軟件,還有什麼戒酒會,戒煙會之類。”

楊教授點了點頭:“這確實是目前最可行的思路了。”

又說了幾句,楊教授就起身離開了。

走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鋪上了被子的衛淩的床鋪,“溫教授,現在你的教研宿舍是我見過最有人情味的時候了。”

衛淩笑眯眯朝著楊教授揮了揮手,一回頭,就看見溫酌站在自己身後看著他。

“臥曹……你怎麼跟個背後靈似的。”

“我現在的潛台詞是什麼?”溫酌向後,靠著書桌看著衛淩。

明明是挺隨意的姿勢,衛淩卻沒來由緊張了起來。

“我……我覺得你現在的想法是——因為楊教授是你的同事,但我卻和他相談甚歡,你覺得被我侵占了領地,所以不大高興?”

“不對。”溫酌走了過來,更加近距離地看著衛淩的眼睛說,“我想對你說,你欣賞的類型是有擔當和責任感,會不遺餘力維護自己覺得重要的人。”

衛淩愣在那裡,思索著溫酌話裡麵的意思。

“比如曹教授。他對我的保護,讓你非常尊敬他。”

“哦。”

“但是楊教授,他是一個擅長衡量利弊的人。”

“他很自私?”

衛淩心想,還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不,他追求的是結果的最完美,哪怕是舍棄他的朋友、同事,他也要完成任務或者目標。作為聯合控製中心的成員,他是完美的執行者。但他和你不是同種人。”

“哦。”衛淩點了點頭,“我相信你的判斷。不過,求同存異嘛。”

隻要他不犧牲我覺得重要的人來完成他所謂的任務和目標,我就不會跟他翻臉。

到了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地方的關係,衛淩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把腳伸出被子覺得冷,蓋著被子又覺得熱。

“你怎麼了?”

睡在他對麵的溫酌問。

“我……我在想一件事。”

衛淩嘩啦一下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學校的夜晚很安靜,沒有馬路上行車的聲音,也沒有人大聲喧嘩。

隻有窗外蟲子忽遠忽近的鳴叫聲,還有樹葉輕微的沙沙聲。

“什麼事情?”

溫酌緩慢地坐起身來。

“在醫療基地裡,我用高速釋放酶把那個溯月淋得渾身是血,他看起來巴不得吃了我,可到最後也沒殺我,而是想要帶我走。”

“嗯。”溫酌應了一聲。

“你彆‘嗯’啊,你得告訴我,諾亞把我帶走是想乾什麼?”

該不會是感染我吧?

我現在身體不怎麼好,肯定不符合諾亞寄生的標準,要是變成畸獸了怎麼辦?

不是,重點不是變成畸獸,而是被感染的方式。

難不成諾亞的頭兒是個女人,想要找老公?我是挺帥的,可我不想就開心一次,從此以後就再不是衛淩了呀!

但是諾亞的頭兒要真是個女的,應該比小野真洋更……

“哼。”

溫酌輕到就像不存在的哼聲讓衛淩醒過神來。

“啊?”

“諾亞原始寄生物的感染者是光合號宇宙空間站裡的一位宇航員。當年還有m大天體物理學的博士學位,業餘愛號橄欖球。”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