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我又不是貓糧(1 / 2)

反向捕獲 焦糖冬瓜 22009 字 3個月前

衛淩也不逗他了, 用認真的表情說:“我敢去讀溯月的大腦, 是因為賽恩·克萊文連續兩次被溫酌打擊。溫酌肯離開我的身邊,也是因為他覺得賽恩·克萊文暫時無法使用他精神控製的能力。”

夜瞳用力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表情臭得就像遊戲裡輸了十七八回。

“我不會帶你去。”

這是夜瞳的結論。

衛淩也早就預料到了。

“那好吧,回去寢室,睡覺。”

“你……你這麼輕易就放棄了?”夜瞳總覺得有貓膩。

“我想睡覺了。”

衛淩露出了困倦的樣子,看來救楊教授耗費了太多的腦力。

就在他眼皮子快要耷下來的時候,小貓忽然伸爪子, 在他口袋裡的金屬小盒子上拍了一下。

衛淩驟然驚醒, 這才想起自己該打營養劑了。

他是在太困了,迷迷糊糊地把營養劑紮進體內, 還沒把藥劑給摁進去就要睡著了, 沒想到小貓竟然伸出爪子,在上麵一拍——藥劑就都打進去了。

刺痛感讓衛淩驚醒, 他看著那隻小貓, 越來越疑惑。

他將它拎到了自己的懷裡,捏了捏它的耳朵。

“你說你怎麼這麼神奇?就因為你的智商比一般的貓還要高嗎?你知道提醒我打營養劑,還知道把我的營養劑給摁下去……你是不是還能化身人形啊?”

小貓冷冷地看著他, 好像有點兒生氣。

“哎喲,你這不高興的表情,怎麼也跟溫酌一模一樣?”

衛淩把它兩邊的耳朵給扯了起來。

誰知道它真的發火兒了,前爪打不到衛淩,忽然一下跳了起來,後爪狠狠在衛淩的鼻子上摁了一下。

衛淩沒料到這家夥動作這麼快, 向後一倒,就躺在了枕頭上。

誰知道小貓跳了過來,兩隻前爪直落落摁在了衛淩的肩膀上,瞪著眼睛看著他。

衛淩傻眼了,自己這算是被一隻貓給摁倒了麼?

就連旁邊蹲著的夜瞳都發出一聲笑。

彆以為他衛淩耳瘸,沒聽明白夜瞳那是嘲笑。

“你笑什麼?”衛淩不爽了。

“我笑你肯定起不來。”夜瞳幸災樂禍地說。

“怎麼可能——”

衛淩正要起身,才發現這麼小一隻貓,哪裡來的力氣,把衛淩摁得死死的。

“你倒是起來一個給我看看呀!”夜瞳笑的肩膀都在發顫。

衛淩拍了拍小貓的前爪:“我說……你彆仗著自己和其他貓不一樣就欺負我。我也是有脾氣的!不信你問問你的主人溫酌!”

小貓不為所動,隻是腦袋向前湊了湊。

衛淩能感覺到輕輕的呼吸,很柔軟,很可愛,雖然讓自己沒麵子,但是衛淩悲催得發現……自己一點兒都不生氣。

“寶貝兒,給我一個麵子好不?我就想去上個洗手間。”衛淩十分誠懇地說。

這時候,小貓才鬆開了,輕輕跳到了一邊。

衛淩鬆了一口氣,進了洗手間,剛掀起馬桶蓋,小貓就跳到了水箱上麵,目不轉睛地盯著衛淩。

衛淩一個激靈,放不出水了。

“親,你這樣子盯著我,我怕你忽然跳下來咬我啊!”

“喵。”

它特簡短地回答了一聲,然後轉過身去,晃了晃尾巴,潛台詞就是:朕不屑看你的慫樣!

衛淩這才如願以償地解決了睡覺前的大事兒。

他蓋上被子,小貓就順著他的衣服向上鑽,腦袋窩在衛淩的臉頰邊上。

也不知道這小東西怎麼就那麼酷愛和他粘在一起,為了它,衛淩睡衣的領子解開了起碼兩個扣子。

睡之前,衛淩忍不住問:“夜瞳,你知道溫酌什麼時候回來嗎?”

“不知道。”

“留在城裡的諾亞都被我們揪出來了……塞恩·克萊文還能鬨出什麼動靜來?”

如果塞恩·克萊文不搞事,難道溫酌要一直假裝離開新城光年嗎?

“你是不是想溫教授了?”夜瞳壞笑著問。

衛淩這人吧,想就是想,要就是要,除了發現自己喜歡溫酌這件事很慫之外。

“想了。”

他這麼坦蕩的承認,反而讓夜瞳有點兒不知道怎麼安慰了。

“其實吧,溫教授就算在這兒,估摸著也不會跟你聊天說話。無論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都很孤單寂寞。”

說完之後,夜瞳下意識摸了摸後腦勺,好像自己哪裡講錯了,可好像自己哪裡又都沒有說錯。

衛淩一邊摸著小貓的腦袋,一邊側過身來跟夜瞳閒聊。

“其實吧……溫酌是很有意思的。”

“溫教授有意思?哪裡有意思?”夜瞳說。

“你看他不愛說話,但是每次說話都說重點,理解起來不累人。”

“這算什麼有意思?”夜瞳下意識暫停了遊戲,看著衛淩。

“你不知道吧,他還會陪我打遊戲呢!打可好了!我那時候手腳不靈便,一上場往往不到五秒就能給人秒了,但每次溫酌都能把對方先給乾掉!簡直料事如神啊!”

“什麼?真的?教授會打遊戲?不可能吧!我感覺他連網購都不會!”夜瞳來勁了,拖著椅子來到了衛淩的麵前。

“他是現學現賣型的!我都是靠他養著我,一路把我養成全服高手!所有玩家都在猜測溫酌是某位大神的小號。”

“啊……好羨慕啊,真想跟教授比一場。”夜瞳發出一聲歎息。

“所以你看,溫酌是很有意思的。”

“嗯嗯!有意思!”夜瞳由衷地點了點頭。

“還有溫蒂,不也是他做出來的嗎?我吧就特想把溫蒂給拆了,加點兒東西進去!平衡車不夠爽,我想把溫蒂改裝成摩托車!變形摩托車!”衛淩一說起這個,就來勁兒了。

“那你改好了沒有?”夜瞳也非常期待。

“沒有……我每次把工具一拿上,剛接近溫蒂,溫蒂就自動警報了。你說溫酌怎麼就那麼聰明那麼了解我?把溫蒂能設置到……對我不懷好意的接近立刻識彆?”

“溫蒂那就是給你量身定製的吧。不是你說想要平衡車的嗎?你沒從月球上回來之前,我記得溫蒂……就是台變形輪椅。”

“……還好我說了想要平衡車。”

“那你們每天晚上就坐房間裡打遊戲?”

“不止啊,我們還打牌呢!抱著手機上網打,一起贏了好多歡樂豆呢!”

“真羨慕……我以前都一個人守著主電腦控製室……”夜瞳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那你下次可以找我和溫酌啊!我們三個開個房間,鬥地主!”衛淩拍了拍夜瞳的肩膀。

“可彆了,萬一我是地主,得被你倆給鬥死!”

“哈哈哈,那絕對的!”

越是這麼聊著,衛淩心裡就越是想念溫酌了。

他摸著小貓的腦袋,摸著摸著,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間,他聽見了延綿不斷的直升機盤旋的聲音。

呼嘯而過的風,跟刀子似得。

衛淩的身體一陣下沉,心臟被揪住了一樣,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巨大的沒有光線的黑洞。

黑洞裡隱隱傳來此起彼伏的怪物咆哮聲,回聲一陣一陣,就像來自地獄的回響。

十幾架直升機盤桓在上方,溫酌就坐在其中一架裡。

直升機的艙門不約而同地全部打開,執行官們背著降落傘跳了下去。

就在他們落進那個黑洞的同時,無數藏匿在黑暗裡的畸獸,從四麵八方咆哮著跳了過來,要將他們都撕碎了。

何斂在下落的過程中使用自己的能力,將這些畸獸全部控製住了,它們紛紛墜落,有的摔死,有的被其他執行官擊斃。

當所有人抵達這個黑洞的底部,忽然爆炸聲沿著洞壁響起,坍塌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有什麼拍在衛淩的臉上。

衛淩滿身都是冷汗,仿佛他跟著溫酌去了那個黑洞,頭頂的光亮就要被遮蔽,自己就要被活埋!

“喵!”

衛淩的耳朵一疼,猛地睜開眼睛,看見了教工寢室的天花板。

他用力呼吸著,狂亂的爆炸聲似乎還在耳邊。

衛淩側過臉來,就看見小貓窩在那裡,很緊張地看著他。

原來是它咬了自己的耳朵,不然衛淩還要在噩夢裡醒不過來。

他坐起身來,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小貓好像知道他受了驚嚇,站在他的腿上,直立起來,用它的小爪子輕輕拍著衛淩的臉,還擦掉他額角的汗,好像在說:“不怕不怕,噩夢而已,不是真的!”

衛淩一把抱住了它。

他知道,不等到塞恩·克萊文露出馬腳,溫酌是不會回來的。

也知道溫酌也許去了上海,為了讓塞恩·克萊文相信他是真的離開,但是無論去到哪裡,溫酌一定還和自己保持著某種聯係。

喂,溫小酒……我又想你又擔心你,你感覺到了沒?

“喵。”

小貓用它的鼻尖碰了碰衛淩的下巴,明明這家夥那麼小隻,此時看著它卻莫名覺得安心。

他得做點什麼,分散一下注意力,不然他會一直不停地想念溫酌。

“葉語醒了沒?”衛淩問。

“還沒有。她大腦裡所有的認知都支離破碎……她並不是腦死亡,而是……而是她的大腦沒辦法思考,因為一切都是亂的。”夜瞳回答。

夜瞳不肯帶他去見溯月,但是肯定不會拒絕他去見葉語。

“那我們去看看她吧。她曾經搏命保護我。”

葉語一定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見到了塞恩·克萊文。

而塞恩·克萊文到底說了或者做了什麼讓葉語動搖?

說不定找到這個答案,一來可以讓葉語醒過來,二來也能推測出塞恩·克萊文有什麼計劃。

夜瞳果然沒有拒絕。

他們開著溫酌的車,前往夜瞳所在的醫院。

溫酌不在了,開車的變成了衛淩。

上了車,夜瞳一邊係上安全帶一邊問:“你開車技術還行吧?”

“我開車的技術杠杠的!駕齡有八年呢!”衛淩興致勃勃地握住方向盤。

夜瞳頓了頓,又問:“你這八年……沒把在月球上躺著的時候也算進去吧?”

小貓從衛淩的衣服裡鑽出來,也仰起頭來看著衛淩。

“你們都看著我乾什麼!駕齡八年怎麼可能把睡在月球上的時間算進去!”

“等等,那你駕照是不是過期了!”夜瞳側著臉看著他,看得衛淩一陣心虛。

“愛坐不坐,你可以跑著去!”

衛淩發動了車子,急刹急停,一旁的夜瞳差點沒吐出來。

忽然車門“砰——”地一聲,副駕駛位置上沒人了。

衛淩低頭看了看小貓:“你說……你也要拋棄我嗎?”

小貓很淡定地看著前方,“喵”了一聲。

他們來到了葉語的病床前,她和上一次衛淩來看望她的時候沒有兩樣。

頭發倒是長長了不少,因為長期臥床,皮膚也白晰到病態。

和之前英姿颯爽的葉語是兩個狀態。

“看完了。就這樣。”夜瞳說。

倒不是因為夜瞳有多冷漠,而是因為他知道這樣的葉語隻剩下軀殼而已,就這麼盯著她看,她也不可能醒過來。

“我想跟她說說話。”衛淩把小貓抱在身上,一邊摸著它的腦袋一邊說。

“哦。”夜瞳拿出手機,調了靜音模式,進入網癮狀態。

衛淩看著葉語,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的葉語,大腦是完全沒有防備的。

衛淩一直摸著貓腦袋的手逐漸慢了下來,到最後停下來不動了。

病房裡所有的聲音正一點一點地消退,醫療監測儀的聲音、葉語呼吸的聲音都像是沉入了另一個世界。

而其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

市民們恐懼著呼喊“救命”的聲音,孩子哭鬨的聲音,畸獸的嘶吼、廣播正在通知避難、還有槍響聲。

衛淩的思維逐漸下沉,就好像一包糖,灑進了熱水裡,在不斷地墜落過程中,融化了進去。

當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一個房間裡,他握著槍,很緊張。

而他的對麵是一個微笑著抱著娃娃的女人。

衛淩充滿了疑惑,這裡是哪裡?眼前這個女人是誰?

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卻又像是掌控了一切……這調調簡直就是塞恩·克萊文的翻版!

等等!塞恩·克萊文?

“溫酌對衛淩的執念還有保護欲,也隨著這些抗體一起,‘遺傳’給了你們。從此以後,你們這些hybrid就會為了保護衛淩,哪怕耗費掉自己最後一口呼吸。多殘忍啊,從此以後你們都沒有了選擇權,隻為了成全溫酌對衛淩的保護而存在。”

衛淩愣住了。

什麼?溫酌對我的執念和保護欲?

所有的hybrid都是為了保護我而存在?

衛淩手中握著的槍在顫抖,槍的主人竭力地保持鎮定和平穩,但是內心深處卻疑惑而混亂。

衛淩驟然反應過來,這個握著槍的人就是葉語!

自己已經成功進入了葉語的大腦,所有看到的東西都是以葉語的視角。

他聽見了葉語內心深處的質疑:難道那天我為了保護衛淩可以豁出性命的決心……是我體內的抗體決定的嗎?

衛淩倒吸一口氣,原來是在這一瞬間,她被塞恩·克萊文給動搖了。

她並不知道,塞恩·克萊文的思維已經進入了她的大腦。

葉語義正嚴辭地反駁,但是她的信仰甚至於她一直以來的堅持,在塞恩·克萊文的蠱惑裡,出現了裂隙。

隻要輕輕一碰,這裂隙就會無限擴大。

葉語最終還是打暈了這個女人,將她扛上了肩膀,衝出門去,卻撞見了另一個人。

那個人穿著黑色的風衣,雙手揣在口袋裡,走廊上的窗子是大開著的,風呼啦啦灌進來,風衣和頭發在風中都帶著幾分飛揚跋扈的味道。

是塞恩·克萊文?

他竟然親自出現在了新城“方舟”?

這時候,葉語的隊友夏染和小韓趕了過來。

塞恩·克萊文一腳將葉語踹了出去,夏染和小韓衝上去想要接住葉語,卻沒想到這一腳的力量大得驚人,他們被這股力量一起踹到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