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從離糖的腳底竄到腦門,他汗流浹背,忙忙推開耿罪。
這種行為不是變態是什麼……
離糖才不信自己和耿罪配音時他能安分守己,對自己這麼狠的人怎麼可能放過他想要發瘋的對象。離糖躲到周曜的身後,隻探出一個腦袋瓜子:“你彆再逼我了。我不喜歡跟你合作。”
周曜用身軀將離糖擋住,一臉怒意:“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糖糖。”
見離糖一副對周曜很依賴的樣子,耿罪的表情漸漸變得陰晴不定,向前的姿態仿佛要撕裂周曜一樣。見情況越來越不對勁的方縱出來當和事佬,攔住耿罪的步伐動作,笑容可掬地說:“多大點事,各位和和氣氣一些。要不這樣吧,離糖配音的時候耿罪來旁聽,彆開腔就行。畢竟劇中兩人的對手戲很多,耿罪也得事先知道離糖的配音效果如何才能更加靈動發揮自己的部分。”
耿罪的神情略有緩和,周曜還是滿臉憤懣。
方縱笑眯眯的,知道這兩個人根本不能決定事兒,歪歪頭看離糖:“糖糖,你覺得怎麼樣。”
他有一雙明豔的桃花眼,眸子泛出瀲灩的光色,美得像墨水畫。
離糖略帶靦腆地不敢直視,像孩童般純粹青澀的模樣一下子讓方縱笑意加深,揉了揉離糖的頭發:“彆怕,調音室那麼多人在,誰敢對你有僭越的舉動,我保證讓他跪著出公司門。”
搞得這麼遷就,離糖都不好意思再任性了,猶豫地點頭。
一切溝通完畢之後,六層樓的工作人員開始大張旗鼓安排《動魂》廣播劇的開機儀式,按照以往的行業規矩現場應該邀請記者拍攝作為宣傳,但在這種被全網黑的風口浪尖上,聲控集團選擇了自閉模式,誰也沒邀約,事後自己拍了幾張燒香拜佛的照片發布在官博通知群眾,頓時又是引發一陣瘋狂辱罵。
離糖作為一個殺手鐧,以防外露,方縱沒讓他參加開機儀式。
離糖拿著稿件,獨自坐在調音室研究,認真而專注地把自己代入進楚雋這個角色中,想象他的性格他的語調。
楚雋是個極妖之人,仿佛皮骨裡都散發著豔色,他的內力全是靠壓男人吸收而來,隻要長得合他胃口的通通來者不拒,成天低喘媚吟用自己的名器嗓音勾三搭四,以至於後來武林聯盟上山討伐他時當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絕大部分都是因他風流成性而黑化的情人。
此人實在無節操可言,重翻這部看得離糖再次三觀崩裂。
楚雋和他的性格基本形成兩種極端,離糖琢磨到後來乾脆完全模仿楚雋的舉動來配音,不斷在調音間來回走動,試圖將自己當成楚雋,正要去完成一場獵豔,而看中的對象又是一個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隻好使出渾身解數,音色壓得勾人至極。
他說:“公子何必如此拘謹,這般良辰美景,你我二人若能共度春宵,何嘗不是人間美事一樁。”
劇情安排是對方裝作沒聽見,不搭理他。
於是楚雋沒臉沒皮了:“看來是我說得不夠直白,公子不喜歡。敢情好啊,我就直說了啊,公子的肉體深得我心,不知公子可否願意和我靈肉合一。”
對方還是沒回答。
離糖雖然對接下來的台詞難以啟齒,但還是硬著頭皮,掐最勾魂的嗓音一調說——
“我想上你。”
“我的本錢足以讓你夜夜銷魂。”
他模擬得入神,沒注意門外的動靜,說完十分窘迫地要喝水清嗓,結果一抬頭,外邊站滿從開機儀式浩浩蕩蕩回來的人。
耿罪、周曜、裴遇等等工作人員全部聚集擠在外麵,不知聽了多少,反正一群大男人仿佛被點穴一樣,直直定在原地。
一個賽比一個表情更加如癡如醉。
“……”離糖炸紅臉。
尤其這群人回味剛剛的詞稿意思,下意識將如饑似渴的目光投向離糖某處地帶。
“!!!”
離糖忙不迭找張椅子坐下來,將配音稿放在腰間。
這些人才意猶未儘的收回放肆的視線。
周曜掩飾地咳嗽幾聲,正要向前,耿罪的腳步比他更快,筆直的雙腿藏著不容阻攔的力度,飛快來到離糖的身邊。
離糖對他的恐懼從未消失,下意識往椅子裡邊縮。
耿罪蹲下來,準確來說是半跪的姿勢,像對國王示以服從的臣子一樣鄭重,這種充滿儀式感的怪異,一下子讓離糖忐忑不安地站起來。
但耿罪擋在前頭,離糖不好跑開,怕踩到他又觸發什麼鬼畜技能,隻好發出軟軟像奶貓一樣抗議的聲音:“起開。”
耿罪平視前方,眼神極深,呼吸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