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臻走神時, 梁曉曼腳步有些虛浮,下台階時突然一個踉蹌, 江臻想要伸手攙扶以及來不及了, 膝蓋磕到音響的響動聲兒伴隨著女孩子壓抑疼痛的悶哼聲。
“曼曼,你沒事吧。”江臻連忙蹲下來檢查她的情況。
雪白的膝蓋青紫了一塊, 梁曉曼眸底漫著水光,咬唇搖了搖頭:“我沒事的。”
扶著她坐到了沙發上, 江臻這才發現梁曉曼似乎有些不對勁,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曼曼, 你做那麼遠做什麼?快過來,到我們點的歌了。”蔣思琪神經很大條的開口,說完後跨到了江臻身邊拉扯過梁曉曼坐到了正中間。
包間裡, 此刻的座位, 依次是顧譽清, 江臻, 顧晏安, 梁曉曼, 蔣思琪周昊, 楚思惗以及劉萌。
被暫停的曲目又重新開始播放, 蔣思琪五音不全的開始她個人的表演,到了副歌的部分,才交給了梁曉曼開嗓。
這是眾人第一回聽梁曉曼唱歌, 自然所有的眸光移到了她的身上。
看得出來, 這會兒小妮子的臉色是真的很差, 一副快要暈倒的表情,握著話筒的手指用力泛白,她頓了許久,才顫顫悠悠的接上了副歌結尾的部分。
‘兩個人手牽手,不知能夠走多久,女人的單純,把我越陷越深……’
清澈乾淨的嗓音如泊泊沁淌的流水,漫過眾人心尖。
動聽的音色帶著某種穿透力,江臻小嘴驚奇的微張,很快便被梁曉曼歌聲中的複雜的感情給帶了進去。
曲終,蔣思琪汗顏的丟掉了話題:“哎呦,我這個五音不全的音癡不敢獻醜啦!曼曼,你唱歌這麼好聽當什麼學霸啊,該去混娛樂圈,暴遣天物啊!”
她嚎完,身旁坐著的周昊不客氣的又補了一刀:“你還有自知之明,沒差點把我年夜飯唱吐出來。”
蔣思琪瞪眼,一腳踹到了周昊的腳踝上:“乾你屁事,小屁孩對待老師尊重不會嗎?要老師教教你這兩個人怎麼寫?”
小老師很嚴肅的拎著周昊到角落裡教訓去了……
江臻抿著笑,捂著唇,月牙般的眸子微眯了起來,就像是一隻偷著樂嗬的小老鼠。
女孩神經大條,蠢萌蠢萌的,很容易被彆的事吸引了注意力,完全忽視了坐在她身邊的男人。直到腰上突然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環住,她才驚慌失措的倏然站了起身。
“臻臻,你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楚思惗問。
江臻臉色暗紅暗紅的,內心緊張的要死:“我沒事,就是突然想喝東西,我們點點東西喝吧?”
存在感向來很弱的劉萌突然舉了手:“反正明天不上課了,不如今晚大家隨意一些,喝點酒好不好?”
蔣思琪拍了拍周昊:“這邊有未成年不合適吧!”
周昊咬牙切齒:“我成年了,上個月剛過十八歲生日,蔣思琪你再用看待小屁孩的眸光看我,我會讓你知道下什麼叫男人。”
周昊的聲音不響,但也絕對不輕,落在江臻的耳朵裡,她又忍不住想要笑。
從前,她去給周昊補習的時候,小屁孩就總是用這招逗的她臉紅脖子粗的,沒法接話茬。
可,顯然這招對江臻臉皮薄的有用,對付起蔣思琪這種臉皮厚如城牆的一點用都沒。不過是礙於顧譽清在場,蔣思琪沒當場發作罷了。
“小屁孩,初中都留級,十八歲了還在初三堆裡混,你好意思說你年紀嗎?”不過,渾話憋住了,鄙視的話依舊懟了回去。
周昊被氣的頭頂那幾根剛染黑的毛都快要豎起來了。
算你狠!
這邊鬨騰時,江臻和楚思惗已經和服務人員點了幾瓶紅酒,不算是什麼高檔品牌的紅酒,可放在高檔的會所裡,價格不低。
“要不然咱們今晚aa吧?這消費下來打底都要五千塊,讓蔣思琪一個人付錢不太合適。”江臻一向不愛占人便宜。
蔣思琪忙開口:“不用,今晚姐請了。”
江臻還想說話時,顧晏安突然站了起來,吊兒郎當的出門了,回來時已經把賬單結算了。
……
等紅酒上桌時,江臻才發現顧晏安這個闊佬竟然私自又換了,檔次又往上邁了幾步,服務員開酒時,她偷瞄了一眼賬單,看見那一連串零的天價數字,江臻想要aa的心思徹底被掐滅了。
“感謝今晚顧大哥的慷慨,我們就一起敬顧大哥一杯。”蔣思琪活躍了起來,給自己倒了小半杯,然後舉起杯子。
大抵是因為家境關係,蔣思琪在耳讀目染下,口才很好,情商很高,與人相處時候很能吃得開。
這樣的性格,江臻是佩服的,不像是她膽子小,靦腆不善於交際。
“酒量很好?”顧譽清看著江臻一飲而儘的豪爽樣兒,蹙眉問道。
江臻喝的乾脆完全就不是酒量有多好,是因為想到了一口得值多少錢。直到顧譽清問了,她才舔了舔被酒潤過的紅唇,道:“很好喝呀!這酒度數不高吧?”
顧譽清看著女人傻乎乎的小臉,他眉眼染上一層笑意,有些無奈:“不高,不過後勁也不輕,彆醉了。”
江臻點了點頭,葡萄酒甜甜的,又不刺激,兌上雪碧口味讓她喜愛極了,顧譽清說的話完全被她忽略了,喝了兩小杯後,她朝著梁曉曼望去。
從唱完歌,小妮子挪了位置,坐到了江臻的身邊後,緊張的表情就沒放鬆過。
喝酒時,她因為緊張手沒拿穩,紅色的液體就這麼灑到了白色的毛衣上,胸口染紅的一大片。
“曼曼,你……”江臻就算是再遲鈍,也能看出些端倪,自從顧譽清和顧晏安出現後,梁曉曼就像是中了邪。
“臻臻,你彆問了。我想先回去了,我……”梁曉曼慌張的想要走時,顧晏安修長的大掌拉住了她的手。
慢條斯理的聲兒輕緲帶著幾分陰邪,冷的刺骨:“著急走什麼,坐下!”
梁曉曼心悸著,害怕的幾乎是軟著腿坐回了沙發上,她能感覺到身邊男人呼出的熱情噴灑在耳後根,能感覺到他陰瘮的,帶著寒意眸光盯著她。
“梁曉曼,你他媽和我裝?裝陌生人?嗯?”顧晏安笑著,輕聲細語的在她的耳邊道。
音樂聲很大,除了江臻察覺到梁曉曼與顧晏安之間的暗流湧動外,其餘人兀自的嗨著。
“我,顧晏安,你彆這樣……”她害怕的抬了抬眼眸,輕顫的眸光終於對上了男人不羈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