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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在修煉太陰之力,下一刻便能夠與紀玉棠在篝火前對坐吃烤雞。

紀玉棠低著頭,一點都不想去看李淨玉的麵容。那熟悉的麵孔會勾動她的記憶,讓心魔逐漸演化成真,最後難以拔除。

“你為什麼不想看我?”李淨玉的聲音響起,很是不合時宜。她以前有這種不懂看人臉色的毛病嗎?應當是沒有的吧?冉家家大業大,她的父親冉競日固然有為,可也隻是冉家的一支,想要資源就得與同族之人爭,這個“爭”當然不僅僅是自身的修為上,還有“做人”上。

紀玉棠艱難地抬起頭來。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不想看”三個字足夠直截了當。可她現在都認下了“李淨玉”這個名號,心中有了計劃,自然就應該陪她做戲到底。紀玉棠沒有鏡子,但是她能夠猜得出自己的神情,大概是藏著那麼三分敷衍的,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日月星三光都在道友的麵容前黯然失色,我實在是不敢看。”

隻是話音落下後,她就難受得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說什麼不好,非要這樣“油腔滑調”?

李淨玉彎著眸子笑了一聲,月華流照在她的臉上,當真是“三光失色”了。

紀玉棠有些晃神,心中有生出幾分迷茫來。冉孤竹是這個模樣沒記錯吧?冉家雖然有姐妹與她有幾分相似,但也到不了這種地步,畢竟她從沒有聽說冉孤竹還有雙胞姐妹。但是,冉孤竹真的是這個樣子嗎?

“擦一擦。”李淨玉遞出了一張帕子。

紀玉棠先是一愣,繼而回身,羞憤地望了李淨玉一眼,她並沒有那張素淨的帕子,而是從懷中摸出了自己的帕子往唇上一抹,除去了殘留的痕跡。隱約間聽到了一道輕笑,可此刻的紀玉棠並不想去探究這種讓自己尷尬為難的事情。

清風吹拂,林間沙沙作響。

李淨玉忽地說了一聲:“走吧。”

紀玉棠“誒” 了一句,不解地望著李淨玉。

沒頭沒腦的話語衝散了最初那股窘迫和尷尬,紀玉棠意識到自己的模樣過去呆氣,忙不迭又追問了一句:“去哪裡?”

“尋找龍府傳承。”李淨玉一挑眉,平靜道,“你都沒有做過功課麼?”

紀玉棠聞言低頭,認下了“呆氣”兩個字,她的確沒有做過功課,畢竟等到她聽說真龍遺府之事時,蕩龍澤已經蜂附雲集來。她一個人行走在外,自然不能像過去當紀家大小姐時那般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紀玉棠做好了麵臨李淨玉嘲弄的準備,沒想到對方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而是語調一轉,如春風般輕柔。“這座龍府的主人乃是北海妖修出身,北海群龍喜太陰不喜太陽,故而龍府真正顯化,必定會在夜中。”李淨玉一邊說著,一邊祭出了一枚繚繞著龍氣的牌符。正是白日裡被兩名散修所覬覦的龍牌,上方繚繞的龍氣比之白日裡濃鬱了不少。“這上頭封印著北海之龍的血氣,可用追本溯源的法術,感應到龍府真正的存在。”

紀玉棠狐疑地望著李淨玉,不想對方直接將這麼大的秘密說給了自己聽。

“你幫我一次,我也助你一回。”李淨玉望著紀玉棠輕輕一笑,眼中掠過了一抹鋒芒,“當然,若是你所求與我想要的有衝突,那就看自家的本事了。”

像紀玉棠這般沒有多少經驗的大小姐畢竟是少數,兩人趁著夜色前行,等到尋到了一處波光粼粼的水潭時,發現周邊立著不少的人,儼然是有自家尋寶法門的。

“好像都是蛻凡期的修士?”紀玉棠擰了擰眉,終於發現了此處的異狀。

李淨玉想了一會兒,道:“大概是龍府的主人想要尋找嫡傳的弟子吧?若是築基了,便代表著修了其餘的功法,凝聚出了自己的法力真印,傳承一開始便不算純粹了。”

紀玉棠點點頭,覺得李淨玉的話十分有道理。她略略地鬆了一口氣,麵對一群蛻凡期的修士,壓力總不會有麵臨境界高於自身的修士那般大。

修士入水的動靜並不小。

除了魔宗弟子以及一些心性邪異的散修,尋常修士並不會在傳承尚未顯明的時候大動乾戈。

紀玉棠望著那一潭碧水,麵上露出了幾分躊躇之色。玄象之珠使用的時間有限,若是落到了水中,遇到點什麼困難,可就是九死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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