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冉擦擦小嘴，生怕越說越糗，趕緊帶著傅衍白出了店門，晨風一吹，泛紅臉色才消下去大半。
回頭是冒著白霧店門口，那抹湧上來溫度好像揮之不去，一直鑽在胸口，鼻子泛著一點酸。
紀冉突然就想矯情那麼一下。
“你當時經常來吃包子嗎？”
“不經常。”
傅衍白不說假話。
原來那時候他確是不常來，隻是後來中午偶爾被紀冉拉過來幾次，也都是食堂不趕趟時候。
“那你怎麼跟老板這麼熟？”
“後來常吃。”
“為什麼又吃了？”
人不吱聲。
關鍵時刻，又是肉包子打狗，紀冉乾脆超到他前麵：“因為想你那個同學嗎？”
既然這世上這麼多人記得他。
他隻是貪心想多傅衍白一個，應該不過分。
“不是。”
“......”
手裡狗繩被輕輕一拉，紀冉回過神時候傅衍白已經走出去好幾米，兔頭狗腿要跟上去，正嗷嗷叫喚。
死鴨子嘴硬。
小少爺是這麼說服自己。
——
實驗班一天課程很緊。
所有班會自習一類課都省了麵子功夫，直接變成語數英補課，這其中最多出現就是數學，因為於漣也是實驗班數學老師。
放學之後，書包裡又多出幾張卷子，於漣走下講台：“紀冉，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幾個腦袋回頭看了看，紀冉很快站起來，跟著於漣到了辦公室。
“知不知道為什麼喊你過來？”
紀冉有些意外，因為他居然得到了一把椅子優待，黃木桌上堆滿了材料和作業試卷，幾乎看不見下麵玻璃壓板。
於漣拿了個本子，一隻手打開鋼筆：“你是跳級中考，我不知道你適應怎麼樣。但看各科作業和老師反饋，好像新題型和作文重點有些走不準，我打算第一個學期跟你跟緊一點。”
“謝謝於老師。”
“而且你是班長，學生方麵進度情況我也需要掌握。這樣，你先以自己為例說一說，上課和作業布置方麵接受度。隻是輕鬆聊一聊，彆緊張。”
“好。”
於漣這間辦公室紀冉是第一次來，看上去是小辦公間，一共隻有2個老師。
他剛說到一半，於漣先伸手理了理桌上卷子：“稍等一下。”
東西堆太多，紀冉站起來跟過去：“我幫您搬。”
“好，這些放到那邊，作業本抱到旁邊窗台上，一會兒回去時候順便發了。”
兩下一挪，桌上清淨了大半。
紀冉這才注意到，桌上玻璃壓板下，壓都是一張一張照片和有些泛黃信封，看上去很有年頭。
他抱著作業本走回來，眼神隨意在上麵打轉，於漣當過十幾年班主任，照片也攢了不少。
很快，他就被靠近自己右下角地方吸引——
那是一張幾個男生合照。
雖然照片已經很有年頭，但因為壓在玻璃下，保存倒很完好。他能看到亮白天空和高聳籃板，蕭瑟樹枝光禿禿露在外麵，很像是在籃球場。
照片最中間是顧暄和，抱著籃球笑像一隻大嘴猴，傅衍白就站在他旁邊，身上穿著夏天短袖校服，還是少年時代鬆散發型。
紀冉之所以一眼看到...
是因為他居然看到傅衍白笑著。
不是那種敷衍拎拎嘴角，而是彎著眼尾，抿著唇，真在笑。
“看什麼呢？”
於漣收好東西，目光隨著紀冉視線落在桌邊，也許是紀冉表情太入神，她一時間竟然沒想著打斷：
“都是以前學生照片。”
於漣指著說：“三年一屆，那些都是班級合照，等你們高三也會拍。不過那邊那張拍特彆好，也就一直留著。”
紀冉看著那個傅衍白，看他微微泛起桃花眼裡一點難得笑容，是他從來沒見過模樣。
“這是什麼時候？”
“好幾屆以前了。”
於漣回憶著：“好像是個籃球比賽吧。”
紀冉：“高三？”
於漣：“高三你們哪還有籃球打，應該是高二吧，下學期那會兒。”
她說著，坐回桌子前：“你喜不喜歡打籃球？喜歡話就高一高二多打打，後麵沒什麼時間......來，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辦公室裡一片安靜。
於漣抬頭看過去：“紀冉？”
“哦，好，繼續。”
他從於漣辦公室裡出來，外麵天色已經黑下來。紀冉走在路上，腦海裡卻還是那張照片。
他離開是在高二寒假。
下半學期他已經不在了。
好像自己離開之後，傅衍白過還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