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1 / 2)

小乖崽[重生] 之吱吱知 8695 字 3個月前

傅衍白的臥室很大。

衣帽間連著全開門的浴室, Kingsize大床的另一麵是寬敞的挑出露台,仿佛直通遙遠的夜色。

紀冉感覺剛才那句話在房間裡被來回投射了好幾遍,到最後才消停下來, 終於傳進他耳朵裡。

“搬...什麼過來?”

“……”

“人。”

傅衍白掃他一眼:“你爸爸和媽媽,一人呆四天, 來這陪你。”

紀冉:“哦。”

傅衍白:“那麼大房子空著, 可能會好好弄一下,一家人住在一起。”

這下說的夠清楚。

房間裡好一會兒沒有聲音。

他看著紀冉毛茸茸的後腦勺, 那顆腦袋半天沒動靜。過去快兩分鐘, 才小動物一樣動了動。

紀冉轉過身來,一雙眼睛像夜裡的星星:“那你答應了?”

傅衍白看著他, 沒說話。

因為這個問句本身就不存在。

蘇濘和紀韋隻是告知,他們是紀冉的父母,並沒有他一個外人答應不答應的說法。

也許是這個念頭突然變的明晰,傅衍白的眸色沉下去, 在夜裡化成一灘濃墨,化不開一樣深不見底。

他不說話,紀冉反應過來自己的問題有多幼稚,頓了頓, 又重新從東牆上扒拉下一塊:“那你...不教我學習了嗎?”

旁邊人不說話。

“寫卷子有錯題怎麼辦?”

“有題看不懂怎麼辦?”

“高三模考你也不管?”

“......”

傅衍白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你每周來一次, 把錯題彙總帶上。”

紀冉振振有詞:“實驗班七天能講完兩章重點。”

傅衍白:“那四天。”

紀冉:“三天。”

傅衍白:……

他的餘光掃過那張討價還價的小嘴,紀冉的唇型偏小,唇側翹起一點, 很像兩片輕微起伏的波浪,即便不笑也很招人。

黑暗裡看不見唇色,隻有清晰分明的線條, 傅衍白看著他喋喋不休。

“快高三了晚上肯定要自習。”

“我寫完卷子最早都十一點。”

“過來找你講完題都半夜了。”

傅衍白一隻手搭上眼睛,隻留下眼尾掀了掀:

“那就留一晚,早上走。”

旁邊的小嘴終於平下去。

過了一會兒,小少爺才勉為其難咕噥一聲。

紀冉:“哦。”

跟逛窯子似的。

但能逛兩天總是好的,紀冉微微鬆下一口氣,抿嘴:“那我東西先不搬了?”

傅衍白:“你不用衣服鞋?”

紀冉:“我多…”

“多”字還沒說完,他就突然想起某雙慘遭變賣的球鞋,迎著旁邊的兩米寒氣,趕緊閉上了嘴。

好在這個決定蘇濘和紀韋很支持。兩個人搬過來本就是抽空,要說能多照顧兒子學習,基本不可能,一聽說傅衍白還願意繼續當家教,當即表示熱烈歡迎。

過完春節的下半學期,紀冉正式搬進一中後的學區房。

兩邊離的不遠,早上他剛一下樓,就看到傅衍白就牽著狗溜過來,隻是看上去又早起了五分鐘,一雙桃花眼冷冷的懶得睜。

有人心裡一美。

紀冉:“等我呢?”

傅衍白牽著狗走他後頭:“沒,遛狗。”

紀冉:“......”

早上能見麵,環境轉變帶來的不適消減了很多。除去學習,紀冉這大半個學期很少想彆的,因為蘇濘盯的很緊,他基本沒有時間往外跑。

早戀的陰雲籠罩在下半學期的邊邊角角,比如蘇濘一直堅持接他放學,還有隔三差五的檢查手機。

紀冉對這一切全盤接收,甚至有時候紀韋覺得蘇濘過了點,他都沒有表達反抗,倒是反過來被激了一把——

小少爺給自己偷偷定了個目標。

期末要考第一。

一來給某些夜夜耕耘的家教長臉;

二來可以消除蘇濘的擔憂;

學習是枯燥的。兩個月以來,紀冉唯一可以鬆一口氣的時間就是周三和周日的夜裡。他能回到傅衍白的公寓睡上一晚,即使什麼也不做,隻是逛趟清水窯子。

一直到六月,窯子罕見請了個假。

由兩所大學附院聯合,美國克利夫蘭提供遠程技術支持,傅衍白主刀的某台重要度極高的心臟移植手術,終於在等到合適的心源後,徹底完成。

病床上的老年人已經安全度過術後免疫抑製期,並且身體反應良好,器官複跳穩定,自體適應度很高,可以安全出院。

周日的晚上,作為對方親點的年輕主刀醫生,傅衍白實在推不掉這場級彆過高的應酬,隻能先給過於積極,已經等在窯子裡的紀冉去了兩條信息。

。:要很晚,先睡。

。:題我回來看。

沒過一會兒,紀冉就回過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