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珂點點頭,“都記得,就是有時候掐不準,不是乾了就是爛了。”
“嗯。”李佩雯應一聲,“熟能生巧,做多了就會了。”
蔣卓在小板凳上坐著,手裡顛著沙包,仰頭看一眼李佩雯,又看一眼蔣珂,再看一眼李佩雯。他覺得很怪,但是哪裡怪自己又說不清。
灶裡的水開了,又燜了一陣,李佩雯便去掀開鍋蓋放去煙囪邊靠著,卷起袖子拿起銅勺,跟蔣珂說:“我來教你,你起來看著。”
“哦。”蔣珂從灶後站起身來,看著李佩雯把灶裡多餘的水給舀出來。
李佩雯一麵舀,一麵說:“留點底兒,要能看到米粒兒,差不多就這樣,蒸出來正好。”
蔣珂看著點點頭,應聲:“好,我知道了。”
蔣卓也在一旁看著,瞧著李佩雯和蔣珂這雨後晴好的模樣,總覺得……算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使勁撓了兩下頭,看著李佩雯蓋上鍋蓋,抬手放到他肩膀上,對他說:“卓兒,你燒吧,文火細火燒幾分鐘把汁兒收了就成。”
說罷了看向蔣珂,“我要去副食店買點雞蛋,可兒你跟我一起。”
蔣珂點頭應聲,從灶後出來就跟著他出灶房往院外兒去了。留下蔣卓一個人犯懵,他又使勁撓了幾下後腦,就差把頭皮兒撓下來了。
蔣珂和李佩雯走後不一會兒,蔣奶奶從正屋出來,進了灶房瞧見隻有蔣卓在那燒火,便問了句:“你姐呢?”
蔣卓看向她,“媽回來了,說要去副食店買雞蛋,讓姐跟著去了。”
蔣奶奶拄著拐杖,往院兒門那廂看看,說:“這又這麼好了?”
這好像就是蔣卓想說的,但還不止,他又想了想,伸出食指舉在頭邊,半晌道:“還特彆客氣。”
“客氣?”蔣奶奶疑聲。
蔣卓點點頭,“嗯,就是客氣。”
蔣奶奶哪管她們之間客氣不客氣,一家子在一屋簷下,能安安生生過日子就成了。
那邊兒蔣珂跟著李佩雯出了四合院,心裡是估量好的,李佩雯肯定要跟她繼續說昨晚的事情。果也沒走幾步,李佩雯就說:“你沒跟奶奶和蔣卓說出那事兒吧?”
蔣珂點點頭,“我沒敢胡亂說話。”
“那就好。”李佩雯鬆口氣,說話聲音不大,見著前後來人會借著打招呼閉嘴。
她跟蔣珂說:“這事兒就咱倆知道,我不會說,你也一定要咬死口,免得生事。”
蔣珂看她是這麼想的,正合她意,自然使勁點頭,“成!”
這也就算把話說定了,兩個人心裡都踏實了些。李佩雯對蔣珂還有好奇,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蛋這時也覺彆扭。她索性不看蔣珂,又問她:“你多大,以前就是跳舞的?”
蔣珂也看著路前方,不時回下頭,“我剛滿十八周歲不久,比蔣珂大兩歲。我從六歲開始跳舞,跳了十二年。”
李佩雯還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那我以後就叫你可兒吧……”說著歎口氣,她當然還是希望她的女兒蔣珂能回來的。可在現在這個蔣珂麵前說這話總歸不好,她歎完氣就又說:“雖然是半路母女,但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蔣珂低頭抿抿唇,辮子垂下來在臉蛋兩側,然後她抬頭看向李佩雯,“謝謝您,還願意當我做女兒。”
李佩雯呼氣,“不當怎麼辦?告訴所有人你不是我女兒,你是來自2018年的人?你說大夥兒會說我是神經病,還是會說我瘋了?這麼一鬨,咱家的日子也甭想過了。醫院精神科得給我抓去關病房裡看著,天天往我嘴裡塞白藥片子。”
蔣珂聽她說這樣的話,不自覺笑起來,她看著李佩雯的側臉,忽說:“其實您不掛臉子的時候,真挺好看的。”
李佩雯也看向她,“你不跟我犯軸的時候,也挺好看的。”
蔣珂笑出聲,跟李佩雯在胡同裡往前走。兩人並肩一排,都是削肩瘦腰,最是恰到好處的身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