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傑明被她這話問愣了,愣完隻好“正兒八經”說一句,“挺好看的挺好看的,就是有點曬黑了,沒有之前好看。”
蔣珂:“……”
而黨員為什麼要去小禮堂聽文件,蔣珂也是從昌傑明那叭叭叭的嘴裡知道的。他說:“小同誌你瞧,黨員就是牛逼,聽文件都跟我們聽不一樣的。那些文件,隻有他們黨員能聽,我們不能聽。”
蔣珂伸頭往外看,隻見排練廳外的院子裡排著隊的黨員正往小禮堂去。看到這樣的場景,她想的不是黨員牛逼不牛逼,而是自己什麼時候也才能跟他們一樣。
昌傑明沒這心思,在蔣珂認認真真聽傳達文件的時候,他基本都是昏昏欲睡的狀態。蔣珂也不管他,隻顧聽自己的。
文工團下午的日子都是這樣過去的,或枯燥也好或乏味也罷,都是必須要經曆的事情。一天下來,閒的時候不多,也就午飯後有個午休小憩的時間,然後晚飯後的排練之前,還有一個多小時的休息時間。
蔣珂在這一個小時裡跟施纖纖安卜和昌傑明在一起,吃完飯圍坐在桌邊消食,說些有的沒的閒話。她能參與的話暫時還不多,都笑笑地聽著。偶爾昌傑明調侃她兩句,她會回個嘴。
在飯桌旁消完食,回宿舍放飯盆的時候,安卜叫了施纖纖去他們宿舍。說好的,三個月的巧克力,他中午去給她買來了。
施纖纖去到他們宿舍,安卜拿著巧克力帶她出來,去到走廊儘頭沒人的地方,轉手把巧克力送到她手裡,“你要不要數數?”
施纖纖把裝巧克力的盒子抱在懷裡,隻覺得沉甸甸的,晃了兩下,然後看向安卜說:“不用了,你的為人我還信得過。不過我跟你說,你沒戲。”
安卜看著她,“什麼沒戲?”
施纖纖腰身挺得直,懷裡抱著巧克力,小聲說:“我本來怕她這年紀頭腦發熱犯錯誤,就好心提醒了幾句。提醒完發現完全多餘,小丫頭還沒開竅呢,根本沒想過那方麵的事情。我看她跳舞的勁頭,怕是入黨提了乾,都不一定會上心這件事,多影響進步啊。她自己說的,進文工團隻想跳舞。”
安卜眉心舒展,不覺得這有什麼,隻說:“挺好的啊。”
施纖纖偏過目光乜他,“真的假的?你這默默無聞地背後搞事情,就一點不想讓她知道心懷感動?彆哪一天人家遇著讓她開竅的人了,你白忙活一場。”
安卜把手插-進褲兜裡,“文工團有我在,我就不會讓她麵前出現這樣的人。”
施纖纖慢慢把目光擺正,最後低頭給他豎個大拇指,“你厲害。”
說完這話拿了巧克力,施纖纖沒什麼再想說的,這便轉身要走。剛轉身沒走兩步,就迎麵撞上了昌傑明。他眼尖看到施纖纖懷裡的盒子,上去就要搶,說:“有好東西不分我啊?”
施纖纖動作利索地一躲躲開了他,理都不理他便抱著巧克力跑去樓梯口下了樓。
昌傑明隻好去安卜麵前,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問他:“又跟是纖纖說悄悄話不帶我,那盒糖果是不是你賄賂她的?”
安卜把手從褲兜裡拿出來,隨手敲一下昌傑明的胸口,也不理他,邁開步子回了宿舍。
蔣珂拿著飯盆回宿舍的時候,宿舍裡的三個人都不在。她這便安安心心在宿舍裡坐了一會,時間也不算久,坐在凳子上伸直了腿,用手指在大腿上來來回回按著發呆。
她發呆的時候一想到舞蹈教員周老師說要重點培養她,時機成熟了就會給她跳領舞或者獨舞,心裡就分外高興。想著自己進了文工團的開端是非常好的,自己一定要努力好好把握住機會。如果這樣的機會她都把握不住,那以後的路還怎麼走?
她想得正高興也正認真的時候,施纖纖抱著巧克力盒子敲門來了她們宿舍。敲開門的時候她沒進來,伸頭往裡看看,見宿舍隻有蔣珂一個人,才側過身子從門縫裡進了蔣珂的宿舍。
進來後什麼都不說,直接就問:“你的櫃子是哪個?”
蔣珂指指床對麵一排櫃子的最左邊的櫃子,“那個,怎麼了?”
施纖纖還是不跟她多說什麼,去到她櫃子前打開櫃門就開始抓盒子裡的巧克力往她櫃子裡放。
蔣珂看著她一把一把抓金色錫箔紙包著的糖果,忙問她:“隊長,你這是做什麼?”
施纖纖把大概一半的巧克力塞進蔣珂的櫃子,然後關起櫃門,才轉身看著她說:“巧克力,不是我買的也不是我家裡捎來的。是安卜給的,不吃白不吃。我幫你放櫃子裡,你自己收拾一下。晚上室友回來了,每人分一塊,餘下的自己悄悄吃,聽到了吧。”
她說完不等蔣珂做反應,便抱著自己剩下的一半巧克力急匆匆出了蔣珂的宿舍。出宿舍走幾步又回來,伸頭跟她說:“收拾好了去宿舍找我,我們去隨便逛逛。等會晚上要排練,排練完就到睡覺時間了。”
她這話說完也沒給蔣珂反應的時間,立馬便縮回頭去走了。
蔣珂站在宿舍中間,嘴巴張張合合,最後跟自己應了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