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纖纖知道她樸實認真,因為年齡小又是鄉下來的,在文工團裡特彆沒有存在感。像葉湘和於怡姍,活潑不畏生,即便事情做得沒她好,都比她有存在感許多。
因為劉蘭翠在這小半年的時間內幾乎都是獨來獨往的,施纖纖不時也會關心她的生活狀況和情緒。知道她沒有什麼不良的情緒和問題,對她也放心。現在在一起聊天,自然還是以老兵的身份跟她說點鼓勵她讓她暖心的話,譬如說:“又能唱又能跳的,文工團裡就你一個,所以不要浮躁,紮紮實實學習,把功底練好,你不會差的。遇到有些角色,就必須得又會唱又會跳的人。”
劉蘭翠不知道自己到底好不好,但是每個人都喜歡被肯定和鼓勵的話。每次施纖纖鼓勵她,在舞蹈課上對她很耐心地指導,她就覺得心裡暖暖的。雖然她知道自己現在進不了她們優秀人的圈子,但心裡總懷揣著一點祈望。她沒有蔣珂那麼有天分,但她有努力。
施纖纖和劉蘭翠說了一番話,給她帶去精神上的鼓勵,蔣珂也便洗完回來了。
她進門打了個哈欠,放下臉盆便跟施纖纖說:“纖纖姐,趕緊去吃飯吧,再不走沒得吃了。”
施纖纖這就沒再坐著,和劉蘭翠招呼一聲,便和蔣珂去飯堂吃飯。
因為是大年初一,飯堂的夥食比以往好很多。除了吃得好一點,還給發了炒花生炒瓜子一類的零食。人人都裝在兜裡捂著,回到宿舍坐在走廊上曬太陽,一邊曬一邊嗑瓜子,天南地北地吹。
有些耐不住性子的,早跟夏團長打了招呼出去玩去了。她們出去不難,但一定要有報備。
施纖纖和蔣珂今天都不打算出去,因為之前累得狠,就打算利用今天給休息足了。兩個人坐在營房二樓的走廊上曬太陽吃飯,劉蘭翠跟她們一起。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劉蘭翠主動說話的時候不多,隻有施纖纖和蔣珂問她,她才會說起來。說起農村裡的許多事情,比如她們那是怎麼鬥地主的,又比如知青下鄉到了她們那裡,都住牛棚破茅屋,乾苦活累活,吃不飽穿不暖,人生安全都沒有保障之類。
蔣珂聽她那麼說,隻覺得自己沒有穿到農村人或者上山下鄉的知青身上,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她穿越到蔣家,好歹還是北京城的城裡人家,有正兒八經的城鎮戶口,也沒有往鄉下去插隊。現在想想剛穿越過來那時的苦,在劉蘭翠說的這些事麵前,都算不上苦了。她還能叫出苦來,這會兒就是真矯情了。
農村的事情施纖纖也不是很了解,興致很高地聽劉蘭翠講,也覺得難以接受。雖然之前都知道農村的日子難過,但沒細致地聽過那麼具體的事情。現在捂著心口想,自己真的已經算是受老天爺眷顧的了。
這些話說多了心裡就怪難受,慢慢的話題也就轉移開了。蔣珂和施纖纖又跟劉蘭翠說自己生活裡的好玩的事情,打發一下午的時間。
好容易得了閒,一天的時間根本不夠打發的,隻覺得太短了。蔣珂又因為睡了半天,她的一天更短。下午吃花生嗑瓜子和施纖纖劉蘭翠聊了天,晚上一起吃了飯,再摸索摸索天就黑了。
晚上一直到她上床她才看到葉湘和於怡姍,這兩位終於玩夠回來了。雖然看到了,蔣珂也隻當沒看到,和平時的態度一樣。
倒是於怡姍,站在床邊突然敲她的床沿。蔣珂轉頭看過去,便見她手裡拿著兩片鈣奶餅乾,跟她說:“可兒,給你。”
蔣珂有點受寵若驚,忙衝她擺手,“不用了,我刷過牙了,不吃東西。”
但於怡姍堅持要給她,最後她不得不收,隻好讓於怡姍把餅乾放進她抽屜裡,說明天再吃。
於怡姍看她收下了也才鬆口氣,然後和葉湘一起去澡堂洗澡。
她的事情葉湘現在已經知道了,當然也知道她是怕蔣珂告密,所以在討好她,想搞好和蔣珂之間的關係。但是葉湘對於這種事情從來都是很坦然的態度,覺得處罰記過算不上什麼大事,所以跟於怡姍也說過,“談戀愛怕什麼啦?她要告就讓她告啊,又沒有證據,就算真的查出來什麼,也就通報記個過而已。”
於怡姍對她這話的態度是,“記過也是汙點,還是避免吧。”
葉湘始終不太喜歡人軟巴巴的樣子,就像當初蔣珂因為潑粥的事件那麼緊張害怕,楚楚可憐。現在看來根本就覺得她當時是裝的,但當時葉湘也確實覺得她那個樣子特沒勁。
現在於怡姍討好蔣珂的樣子,也特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