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外麵銀白色的月光悄悄地從窗戶爬進來,穿過未拉緊的窗簾的縫隙,灑下幾條銀光。
“我覺得婚姻需要點激情。”
黑暗中,晏城慢吞吞地說出這句話來,意思很直白。
也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直抒胸臆。
陳錦瑤難得地沒鑽進他懷裡,背對著他,卷著被子縮在床邊,她隻要再稍稍往外側一側,估計就掉床底了。
晏城:“你不能一激情完了就做縮頭烏龜。”
他翻了個身,躺平:“我現在又不會怎麼你。”
“………………”陳錦瑤,“呸!”
“呸什麼呸,端正態度,彆胡亂懷疑我,有問題解決問題。”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必須得承認晏城的話是十分有道理的,捂著被子思忖了好一會兒,陳錦瑤終於舍得放下她的矜持,破罐子破摔似的轉過身挪進男人的懷裡。
蹭了蹭,又嗅了嗅,然後施舍似的:“行吧。”
晏小少爺不滿地哼了哼:“嗤,真是能耐了你。”
陳錦瑤揚了揚頭,親了親他的下巴。
半夜。
外麵開始下雨。
淅淅瀝瀝,淅淅瀝瀝的。後來逐漸下大後,就像有細小的冰雹打在窗上似的,劈裡啪啦地響個沒完。
屋內不見一絲光線。
大概是大補的羊肉湯起了作用。
晏城開始渾身發熱,有股火氣一個勁兒地往下竄,他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醒來後就完全睡不著了。
七八分鐘後,他從床上坐起。
開起暖黃色的床頭燈,生無可戀地盯著不遠處發了會兒呆,沒過多久,他慢吞吞地收回視線,垂著頭看向睡在他身旁的陳錦瑤,半露著肩,肩膀及脖子處的幾道紅印是他們睡前鬨的一回啃上的,倒也沒鬨到底,他在臨門一腳時放過了她。
當時已經很晚了,
他要是真鬨了她恐怕現在床鋪還在咯吱響。
而她明天早上還得早起上班。
“………”姑且當作是他良心發現了吧。
但他現在十分後悔!!!
外麵的瓢潑大雨一陣一陣的。
下過這一陣大的,就又淅淅瀝瀝起來。
這種淅淅瀝瀝聽起來很溫和,也容易平複比較躁動的心緒,晏城半眯起眼,套上外衣去客廳抽了根煙。
督尼特彆乖地蹲在他腳邊,他猛吸一口時差點被嗆著,煙圈吐出,他的思緒開始飄了飄:睡前鬨的時候,陳錦瑤差點被他弄哭了,他覺得自己得了魔怔,或者說像極了變態,居然覺得她哭地很可愛,並且想讓她哭地更厲害些。
這場固定協議下的婚姻,其實出乎意料的,還不錯。
抽完煙,回到臥室。
晏城洗了個溫水澡,這才徹底澆滅了羊肉湯帶來的躁動,羊肉大補,更補的是加到裡麵的藥材。
他覺得,他的嶽父嶽母對他有什麼誤會。
………
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趕巧了。
陳錦瑤的手機亮起的時候晏城剛好光著膀子從浴室出來,渾身上下就穿了條內褲,肩膀腹肌等地方都是晶瑩剔透的水珠,比較昏暗的情況下,手機屏幕亮起的光就顯得格外奪目,晏城眯了眯眼,走過去,眼睛耷拉著,視線隨意一掃。
是條微信的驗證消息。
――瑤瑤,我是霍祁東。
廚房裡相攜共事的兩道背影看久了倒看出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配合默契,空氣裡冒著淡淡的溫馨感。
手肘撐在膝蓋上,柴嶽微微彎著腰,視線越過邵崇肆,掏出手機直接拍了照片,“這陳錦瑤有點手段啊。”
“那也比周雪好。”阿泰向來耿直,卻也耿直到沒抓住重點,一直以來他對周雪的厭惡也都是表現在臉上的。
柴嶽編輯好“這不是我認識的晏城”的文字把照片上傳到朋友圈,再抬眸,舌尖繞了牙齒一圈,半開玩笑道:“你還小,不懂,要說帶勁還是周雪帶勁。”
說完,直接起身去往窗台,窗台上擺著的都是盆栽,綠油油的一片,生機盎然,摸口袋的動作一頓,瞬間少了抽煙的欲望,轉過身,像是雕塑般看向室內。
他好像知道陳錦瑤的手段高在哪兒了。
說出口會比較矯情,但這小窩確實是挺有家的味道的。
晏城還賴在廚房裡,儘添亂。
“水果端出去,聽到沒!”陳錦瑤橫他一眼,也不想給他半點麵子,準備炒菜前終於是忍無可忍,用力推搡了他幾下,“你在這兒嚴重妨礙到我了。”
這算是她的再次強調,第一次讓他出去是在十五分鐘前。
晏城磨了磨牙,靈活地側過身沒讓陳錦瑤推到,餘光往外一掃,就掃到客廳裡的三劍客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