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陳錦瑤幾乎是拉著晏城落荒而逃的。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可這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廟啊,離開陳宅前,陳母一把拉過陳錦瑤,將她拉到一旁,問她,“晏城那孩子對你好吧?”
做父母的,再怎麼樣,心還是偏向自己孩子的。
“好著呢,您彆操心。”陳錦瑤點點頭。
頓了頓,又說:“日子呢,我自己會過,也會過地很好,媽,像今天這種,你讓我很尷尬啊。”
“有什麼好尬尷的。”陳母不以為然,“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我就怕你……”後半句話驟然停住。
“怕我什麼?怕我又因為霍祁東乾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兒?媽,你就沒有相信過我,高中時的那些事,不是我做的。”
“你看看你,還是這副表情,不信我的表情。”
“反正以後彆這樣了,我和晏城會好好過日子的,你們這樣一弄,我反而不知道要怎麼辦。”陳錦瑤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眉頭微蹙,“算了不說了,都九點了,就先走了。”
陳母:“行吧,反正你說對你好我就先信著,對了,羊肉湯我給你裝好了,你帶走,煲一煲就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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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絕了,以前催婚現在催生,太可怕了。”從陳宅出來,陳錦瑤顯得有些心有餘悸。
晏城走在她身側,握著她的手,眼底閃過淺淺淡淡的笑意。
她得出結論:“他們就是想利用一切辦法穩固咱倆的婚姻。”
月色朦朧,路燈拉長了兩人的影子。
安靜了一會兒,陳錦瑤仰頭看向他,晃了晃手,似笑非笑地問:“哎,你熱嗎?”
“熱。”晏城很實誠。
“放心放心,回家洗個澡就好了。”
男人揚了揚唇角,“我看不行。”
“………”
快到停車位時,他們碰上了霍祁東。
都這麼晚了,他還在路上晃,牽著他家的金毛。
這種相遇著實有點尷尬,晏城反應迅速,當即裝醉,整個人倒在陳錦瑤身上,毛茸茸的腦袋埋在她脖頸裡蹭了蹭。
黑夜裡,霍祁東眼一眯,“瑤瑤,好久不見啊。”
聽語氣,還有一種老友重逢的親昵感。
“………”陳錦瑤不怎麼熱絡地點了點頭,回了句“好久不見”,然後,就借著故意醉酒的晏城結束了這場久彆重逢。
霍祁東饒有興致地眯起眼,看向車子離開的方向。
半個多小時後,他倆回到了家。
車剛停穩,副駕駛座上的‘醉鬼’就窸窸窣窣起來,半眯著眼,抬手捏起她的發梢,漫不經心道:“瑤瑤?”
她下意識地“嗯”了一聲,隨即愣了愣。
晏城薄唇微動,刻薄起來:“真難聽。”
“………”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安安靜靜了片刻。
陳錦瑤催促他趕緊下車。
因為莫名其妙的靜謐在狹窄且黑暗的隻有孤男寡女空間裡容易產生其他“化學反應”。
兩人視線相撞,似乎有著劈裡啪啦的響聲。
也幾乎是在她反應過來推他的一瞬間,也不知道晏城突然抽了什麼風,一手抓著她的手腕,把她往他懷裡帶,一手摁住她的後腦勺,俯身親了上去。
被撬開的牙關,全都充斥著他的氣息,帶著淡淡酒味的,卻又充滿攻擊性的氣息,就仿佛要把她拆入腹中。
等到退無可退,陳錦瑤也乾脆地閉上了眼。整個過程,她從奮力反抗到無力妥協再到全力反攻。
男女之間啊,乾柴烈火下最容易說不清道不明了。
………
大約十分鐘後。
被衝動神經霸占住的大腦漸漸恢複理智。
男人的手臂纏繞在她腰間,空間太小,這種俯過來的姿勢並不舒服,兩個人的臉就隻拉開一點點的距離,鼻尖碰著鼻尖,氣息也皆未平穩下來,一個臉紅一個耳赤,眼神黏黏糊糊地膠著在一塊,似乎是下一秒又能無休止地糾纏到一起一樣。
然而,並沒有。
相反的,在心跳如雷下對視了數秒後,本該乘勝追擊的曖昧氣氛卻莫名其妙地一轟而散了,後知後覺的羞赧齊齊爬上心頭,晏城喉結上下滾了滾,陳錦瑤垂眸盯著看了會兒後眨了眨眼,然後,像是觸碰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兩人立馬就跟被拉到極致的彈簧一樣蹭一下地就反彈開了。
“………”
“…………………………”
原本灼熱的空氣溫度驟降為負。
兩人各自回歸到自己的位置上,挺直腰杆正襟危坐。
視線盯著幾乎一片漆黑的窗外,悄悄地吸氣呼氣呼氣吸氣。
要淡定要淡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一定要淡定,而且大家還是合法的成年夫妻關係。
但老實講,這種瞬間反差起來的氣氛著實是尷尬。
心悸之餘,就隻剩下相顧兩無言。
兩個人安靜如雞地平複了片刻。
在晏城試圖挑起一個話題來緩解氣氛時,陳錦瑤懶懶地收回視線,垂眼輕聲暗罵了句“臭流氓”後,推開車門下車,砰一下關上車門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步履匆匆,她的背影看起來更像是落荒而逃。
而在落荒逃跑時,連車鑰匙都沒有拔。
還在副駕駛座上的晏城愣了一下,晃動的車鑰匙讓他回了神,他抬手摸了摸被咬破的嘴唇,吃痛地咬著音“嘶”了一聲,眼眸裡的光微微閃了閃,隨即他低低地笑出聲來。
不可否認的是,晏城現在的心情特彆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