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小孩哪裡都好,就是不太聰明，不太聽話又好奇心賊旺盛。
蘇光霽一晚上都能感覺到那雙眼睛看著他,跟著他轉來轉去。等到他看過去，小孩就衝他笑，不是那種故作乖巧的笑，而是燦爛討好的笑。
笑得他都有點想笑了。
旁邊的章芩早就沒忍住，偏著頭，悶悶地笑出聲來。他們吃完飯就回來，兩個大人還在不鹹不淡地聊著今天的飯菜。
等到要進門了,男人主動落後了半步，道,“你們先進去吧，我跟小孩談談心。”
母子點點頭,章芩給了男人一個吻，就笑著進去了。蘇音站在一邊,抬頭望著她爸。門被輕輕關上了，土撥鼠本來還想探著頭偷聽來著，卻被他母上大人拎著一隻耳朵拎回去了。
今天天氣倒是很好，不冷不熱,偶爾一陣風吹過來,身體都舒展開來了。
男人揉了揉太陽穴,現在耳邊都還是女人嚶嚶的哭聲，他緩緩吐了一口濁氣,才道，“你——”
“她懷孕了對吧？”
蘇光霽：！
頭一次啊,頭一次她把她爸都震驚了！門口的少女聳聳肩,輕輕鬆鬆地道,“其實很好猜啊。她讓我幫著去勸沈千宇他們，又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要是一般的秘密，爸你肯定不會瞞著我，除非是大事。”
“所以，隻有可能是她懷孕了。”
這回是個陳述句。
蘇光霽站在台階上，低垂著眸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孩，真是……隻是眨眨眼，當時還在自己身邊連路都走不穩的小娃娃現在已經長得很出色了，五官精致，膚白勝雪，也不算頂頂笨。
蘇音小時候身體不好，他當時一個月就得往醫院跑個七八次，好多次都覺得養不活了，可依舊頑強地長到現在這樣。
時間過得太快了。
外麵的燈並不算明亮，涼涼的月色落了下來，將人的輪廓勾勒得無比清晰。他心下恍然，原來長大了啊。
她爸一定震驚了，瞅瞅半晌沒說話。
自從她知道她爸吃撒嬌這一招，猛然覺得她爸或許和很多爸爸都一樣，會希望她好好的。所以才總是不希望她去找雙胞胎他們。
可是吃虧得還真不一定是她啊。
她又不是真的笨蛋，隻是小時候不懂事，懶了點而已。
蘇光霽忽然笑了笑，發自真心，曇花一現的笑容，看得蘇音都一怔，他很快就收斂了笑容，輕輕地道，“這次月考沒到前四百名，下個月零花錢全滅。”
蘇音：……？？？不應該先誇誇她，或者先告誡她不準多管閒事嗎？怎麼就又扯到學習了？
人果然不能太嘚瑟！
蘇光霽是帶著笑回到樓上的，甚至在床邊坐下了都還輕笑出聲。章芩坐起身，從背後抱住他的腰，趴在他的肩膀上，摸著他的耳朵，饒有興致地問道，“怎麼了？這麼高興。”
“隻是發覺孩子真是一天一個樣子，一眨眼就長這麼大了。”
“是啊。”章芩也跟著歎了一口氣，“梁謹也是這樣。”今天偶爾流露的神色真是讓她都快認不出這是自己孩子了，都長大了，都會跟人交際了。
臥室的燈很暗，隻有床頭燈亮著，曖昧的暖色充斥在床邊。
男人將手上的手表取下，還一邊脫著衣服，如謫仙般的眉眼被燈光染上了一層暖色，像是陡然被拉入了人間的神明，章芩看得眼睛一眨都不眨。
“對了。”
“？”
“你今天準備捉|奸？”他悠悠地狀似無意地發問道。
章芩整個人頭皮發麻。完了，慘了，她差點以為這件事情翻篇。
“還真是，有意思啊。”她似聽到了男人的輕笑聲，他壓了下來。
等等，不要用這麼平淡色|氣的話語做著最不純潔的事情啊。
男人反手關上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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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