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想到啊。”
等到拍賣會開始,男人從崔李口中就隻聽到了這句話。能坐在他周圍的人都是自己人，其中一個抽著雪茄的男人促狹地笑了聲，“什麼沒想到,難道這個女孩子很難搞定？”
他指了指前麵坐著的女孩，從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白皙如天鵝般修長的脖頸。
該說不說,崔李的眼光還真不錯。單單看這個背影也已經算得上極品了，從側麵還能看到女孩微微揚起的嘴角。男人又抽了口雪茄，壓住了心上一股無名燥意。
“真是沒想到啊。”
崔李繼續喃喃地說道。他一邊笑著一邊搖頭,“隻是沒想到還能見到這個女孩。”
“你以前見過？”
“是啊。”崔李旋轉著手腕上的手表,被陰鷙怨恨填滿的眼眸終於在此刻放鬆了點,盛滿了一點笑意，“小時候可凶了，彆人打她一下,她非得打回來不可。”他記得自己推了她一下,就被她用手打腦袋。
沒有防備之下，好疼。疼得他拿著紅包哭了一路。
“打過你？”
“是。比我小這麼多,當時打我的時候打得挺疼。”他的眼眸閃了閃,他是真沒想到小時候奶凶奶凶的小孩長大會這麼讓人驚豔。但在得知名字之後，所以旖旎的心思都變成哭笑不得了。他靠在椅背上,身體放鬆,“真是沒想到，一晃眼就長這麼大了。”
他用手在半空中比劃了下小時候她的身高,愉悅放鬆的模樣倒是讓周圍的人驚詫不已。這人性格偏激,易燥易怒，很少會有這麼平和的時候。
有人若有所思，看上去,很喜歡這個女孩子啊。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調查過蘇音，但由於事情忙，調查報告還沒看。思及此，男人帶著輕鬆的笑意，伸手點開了手機上的某份文件。
……………………………………
拍賣會的確很無聊。
都是內定的金額，內定的人，但蛋糕甜點的確很不錯，偏偏程序還這麼冗長。梁謹都在她旁邊睡著了，甚至很過分地把頭壓過來。
重死了，這人看上去瘦瘦的，但體重是真的過分——耳畔傳來了腳步聲，片刻之後，“很久沒見了啊。”
一句感歎聲從她身邊傳來。蘇音微微偏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身邊已經換人了。穿著黑西裝的崔李悠哉地坐到了她身邊，手指輕輕在椅子上敲了敲，似笑非笑地寒暄道，“聽說你最近和你爸搬去了梁家？這就是你在梁家的哥哥？”
蘇音：……
又不說話嗎？以前愛打人的小孩子長大了脾氣變得這麼高冷了嗎？真有意思。
“……我和你見過？”
崔李打好的腹稿，甚至等會放得狠話都想好了，被這麼一問，表情凝滯，差點咆哮出聲，剛才不是口口聲聲叫著他的名字嗎？怎麼一下子啥都不記得了？這人有毛病嗎？
蘇音的確不記得。
她關於崔李的記憶隻是在大學畢業後幾場宴會上，幾乎從沒有單獨說過什麼話。但這次，明明都沒有見過，他居然還過來了。
“嗯。”男人不情願地應了一聲，他長相不如林修念，但卻比林修念的線條更硬朗，眼眸充滿著戾氣，像是淬了毒的刀劍。他語氣鬱鬱，“小時候見過。”
小時候？她小時候還見過崔李？這人不是私生子所以一直沒被林爺爺帶回家嗎？
這樣的茫然……
她早就不記得了……是啊，對於當時在林家都被當做小公主的人，怎麼會記得他呢？崔李剛才被認出來心中的竊喜頓時蕩然無從，隻餘下一片冰涼。跟林修念一起的人，還真是一模一樣薄情啊。
“對不起，我後來生了一場病，記性就變差了。”女孩主動道歉，真誠明亮的眼眸絲毫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蘇音當然能看出崔李對她還算不低的好感度。這個好感度實在是莫名其妙，但不妨礙她本能的反應。
“……”崔李嘖了一聲，可語氣卻和緩了些，懶散地靠在椅子上，道，“你現在脾氣真是好很多了，以前小時候一言不合就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