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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長樂宮,楊蓁如願以償地吃到了梅花烙。
宮裡如今梅花開得正好,晴初選了最嫩的梅花花瓣,與混了牛油的麵團和了,加上蜂蜜牛乳,細細地烤出來,香的不行。
楊蓁隻吃了兩塊,便心滿意足地舔舐著小唇,手又伸過去摸了一塊。
晴初笑語盈盈地走過來,為她上了一盞茶。
“殿下慢點吃。
來,這是剛泡好的梅花茶。”
楊蓁輕輕打開茶盞,隻見杯中撲麵而來一股梅香,沁人心脾。
仔細一瞧,還有兩朵梅花飄在熱茶當中,猶如兩隻江上小舟。
她淺嘗了一口,便誇讚道:
“晴初,都怪你的手藝最好,我都不願意吃母後宮裡的小食了。”
晴初笑眯眯地說道:
“皇後娘娘宮裡的小廚房是闔宮上下最好的,殿下這麼說可真是謬讚了。”
楊蓁卻不依不饒:
“非是謬讚。
你若不信,讓夏嵐去頤和宮送一趟梅花烙,母妃定然愛吃。”
晴初笑著從一旁取過一個食盒來:“早就備好了。”
夏嵐垂著頭從一旁走過來,接過那一盒梅花烙。
楊蓁不著痕跡地掃了她一眼,笑道:
“夏嵐,勞煩你跑這一趟了。”
“殿下哪裡的話。奴婢這就送去。”
“秋雨,你陪著夏嵐去罷。”
夏嵐卻忽地抬起頭來,推拒道:
“殿下,奴婢一個人去便是。
秋雨姐姐還要在宮裡當差,不必跑這一趟的。”
楊蓁看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
“好,那你快去快回。”
“是。”
看著夏嵐出了院門,楊蓁這才擦了擦手,將秋雨喚了過來。
“秋雨,你且去看看,夏嵐除了去頤和園還去了哪兒,回來一並報我。
記住,彆讓她發現了。”
秋雨有些訝然,但也趕緊應了下來,和夏嵐前後腳出了長樂宮。
晴初稟退旁人,壓低了聲音問道:
“殿下,這是為何?”
楊蓁歎了口氣,道:
“我隻是覺得,夏嵐似乎有了異心。
如今這宮裡,那位娘娘自詡寵冠六宮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我總是怕。”
晴初這才點了點頭,道:
“那是該留心了。
殿下比從前想得長遠多了。”
楊蓁眼神黯淡了幾分,伸手抱住晴初:
“人總要失去些東西,才能長大。”
晴初愣了片刻神,笑著哄道:
“公主今天是怎麼了,愈發像個小孩子。”
“沒什麼,我昨個做了好長一個夢。”
說到這裡,她又想起了傅虔。
她抬起頭來,撒嬌道:
“晴初,我好想去一趟潼關。”
晴初被她嚇了一跳,問道:
“好好地,怎麼想去潼關?”
楊蓁漲紅了臉。
也不知為何,自從見了傅虔一麵之後,他的容貌和氣息就牢牢地印在她腦海裡,許久也揮之不去。
見她這幅樣子,晴初多半就已經猜到,笑著道:
“公主是想見上將軍?可這不是才見過他麼?”
楊蓁輕輕推開她,嘟囔道:
“誰惦記著見他了?
那就明天再去。”
“明天一早去,趕著傍晚便能回來。
正巧今天公主也能去請一道出宮的旨意。”
楊蓁紅著臉道:
“父皇早就準許我不必請旨便可去潼關,又不是隻為了見他。”
“噢,奴婢忘了。
陛下是一早便說過,公主去了有助提升士氣,所以不必再去請旨。
那奴婢這就去安排。”
楊蓁見她出去,便一個人走到窗邊坐了下來,腦中不斷地回顧著前世這一切大事發生的次序。
她追著陸子胥自請離宮是在三月。
第一次聽到母親病危的消息是在七月頭。算上信使來回的時間,母親應當在六月就已經垂危了。
如今她定是不會隨著陸子胥出宮去,那麼對麵那位便硬生生少了一枚籌碼。
可若是她亂了那人的計劃,也不知他們會不會提前對母後下手。
但隻要她在一日,就絕不會讓他們得逞。
如今她也隻是對華素產生了懷疑。
畢竟母後膝下的子嗣有所損傷,獲利最大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