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他幾個弟弟叫他的時候那般不耐煩,楊蓁一叫他,他心都要化了。
如今小姑娘揉著手心兒,一雙眼睛淚汪汪地:“二哥...要抱。”
楊曦心疼得不行,剛要將她帶到軍營裡療傷,卻被小姑娘一把抱住。
小姑娘抽抽噎噎地哭,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下來,一張小嘴裡還抽抽噎噎地念著什麼:
“二哥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之類的話。
楊曦下了一跳,連忙追問楊蓁身邊的宮女,問她在路上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也隻有秋雨小聲說興許是昨夜裡被嚇著了。
楊曦臉色一變,問:
“小七,你給二哥說,昨天怎麼了”
楊蓁搖了搖頭:
“沒有,昨天是我欺負彆人。還沒人能欺負得過我。”
楊曦知她一貫嬌氣,若是受了委屈絕不會這麼說,這才放下心來,安慰道:
“那是怎麼了?你跟二哥說說?”
楊蓁又搖了搖頭,一張小嘴咬得紅彤彤:
“就是想二哥了。”
楊曦見狀爽朗一笑,將她一把從地上拉了起來,指著遠處一匹毛色油亮的烏騅馬道:
“蓁兒,快看,我給你挑的駿馬可好?”
說罷,他便帶著楊蓁走了過去,仔細打量著那匹寶馬。
隻見這馬全身如同黑色緞帶一般順滑油亮,四肢修長。
鬃毛乾淨利落,還被綁成一簇一簇的小辮兒,用紅繩綁了,十分俊俏。
除此之外,這馬額間還有一道月牙一般的胎記,更顯得稀奇。
楊蓁破涕為笑,摸著那些小辮兒上綁的紅繩,笑嘻嘻地問:
“二哥什麼時候會綁辮子了?”
楊曦挑了挑眉,看著她身後笑道:
“我可不會綁。不過,倒是有人會。”
楊蓁回過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傅虔騎著一匹棗紅大馬疾馳而來。
他通身金鎧赤紅戰袍,眉眼俊朗,是這世間少有的佚貌。
可待他走近了,卻看見他手腕上纏著厚厚一圈繃帶,再一仔細看他領間似乎也繞了一圈白色的繃帶。
帶到看見他們,傅虔才翻身下馬,躬身道:
“末將見過七公主。”
楊蓁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手腕上,前世裡他鮮血噴湧而出的修羅之地依舊曆曆在目。
還沒等他走近,楊蓁便急急伸出小手輕輕扯住他的衣袖:
“這是怎麼回事?”
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仿佛受傷的小鹿一般看著傅虔,語氣卻有些生氣。
傅虔見著人多,目光有些躲閃。
他輕輕將自己的衣袖收回來,向後退了兩步:
“有勞殿下過問,末將隻是傷到了皮肉,過幾天便好了。”
楊蓁見狀,一張小嘴漸漸嘟了起來。
這個傅虔,一看她這麼送上門兒來,就又回到以前那個冷冰冰不愛理人的模樣。
一氣之下,楊蓁一個轉身跨上烏騅馬,一夾馬肚便疾馳了出去。
這一下,所有人都驚得差點喊出來:“公主殿下!”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隻顧著賭氣,可跑著跑著,楊蓁便覺得有些害怕了。
她父皇和母後不讓她騎馬,就是怕她傷著。
到底就她這麼一個幺女,比不得上頭那些皮實的哥哥們。
所以她從小騎得都是一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馬,走路穩當,也跑不快。
第一次騎這麼烈的馬,她怎麼能不怕呢。
她緊緊地抓著馬韁,聽見自己耳邊傳來一陣猛烈的呼嘯聲。
她還算聰明,把身子壓得很低,才勉強能保持著平衡。
過了一會兒,她仿佛聽見身後有誰追上了她。
回頭一看,又是那個討厭的傅虔。
傅虔的騎術比她好得多,不一會兒就趕上了她。
傅虔看起來有些急了:“公主,慢慢收緊韁繩!”
楊蓁恨恨地瞥了他一眼,又一夾馬肚,跑得更快了。
她二哥還真是舍得,將這潼關軍營裡最好的大宛馬送給了她。
這整個軍營上下,都沒有能跑得過這匹馬的。
她身子又輕,這馬跑得更野。
不一會兒,就把傅虔甩在了身後。
可是這馬一路奔馳過去,竟沒頭沒腦地衝進了軍營當中!
隻見它躲閃不及,馬上就要撞上兵營外的柵欄的時候,竟淩空一躍,輕快地越過了過去。
可是楊蓁卻在這時候失去了平衡,身子往後一仰,眼看馬上就要栽下馬背。
傅虔卻在這時候趕上了她,想都沒想就飛身過去護在了她身下。
隻聽到一聲悶響,楊蓁整個人都趴在了一個人身上。
她嚇壞了,雙手緊緊摟著那人的腰。
嘖,真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