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香丸不用做了。
你且照我說的做,今天便派人給那婆子送信,說月霖香已經做好了,請她來拿。”
“是。”
不消半個時辰後,果然有個白發蒼蒼的婆子從外麵來,瞬間便被楊曦手下的侍衛拿下。
楊蓁走到她麵前問:
“這香丸,婆婆拿來做什麼?”
那老婆子也是個嘴硬的,沒有絲毫懼色:
“送人!
怎麼,你們還管我這老婆子買香麼?”
楊蓁笑了笑,示意侍衛將她放開,走近小聲說:
“婆婆,我不用對你用刑,也知道你們的計劃。
你是不是打算借著青樓的人脈,把這月霖香送給樓子裡的頭牌姑娘,再尋幾個市井潑皮汙了我大哥的名聲。
若我猜得不錯,你在青樓的人正是你兒子吧?
你兒子欠了賭債,被人賣進去做小廝,贖身隻差十兩銀子?”
那老婆子聽了她的話,瞬間便愣了神,結結巴巴地說:
“你,你怎麼全知道?”
“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的。
你隻消明白如今你和你兒子的命都攥在我手裡。
若你按照我說的做了,我會為他贖身,然後給你們一筆錢遠走高飛。”
老婆子踉蹌著跪了下來:
“但憑貴人吩咐。”
楊蓁在她耳邊耳語了兩三句,隻見那婆子頻頻點頭,應道:
“貴人說的我都記下了。
貴人可千萬要饒了我兒啊......”
楊蓁點頭:
“定不食言。”
於是那婆子便千恩萬謝地去了。
楊曦皺了皺眉,將她拎過來仔細盤問道:
“你跟她說了什麼?就這麼讓她走了?”
楊蓁嘟囔道:
“她兒子還在樓子裡,二哥你派人看著不就得了。”
楊曦將信將疑地派人去守著了,眼睛裡的狐疑卻一絲兒都沒減輕過:
“你這小丫頭,如今這算計人的本事倒是一天天見長。
她們怎麼要害大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楊蓁見他果然問到了這兒,於是便嚴肅地走過去道:
“二哥,自從好多天前開始,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夢。
夢見的全是有人要加害我們。
可沒想到,這些夢居然都應驗了......”
楊曦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小七,可是發燒了?
若是再說昏話,二哥帶你去喝苦水。”
楊蓁天不怕地不怕,可她從小就怕楊曦說這句話。
一說到身子不舒服,楊曦還真能請大夫弄一些極苦的湯藥來喂她喝。
小時候是連哄帶騙,長大了就是威脅,反正總要讓她喝下去才好。
她立刻便往外竄:
“二哥苦水還是留給自己喝罷。”
*
這一天他們沒出城。
經不住她軟磨硬泡,楊曦才勉強答應她這一晚宿在離花柳巷極近的客棧裡頭。
原先楊蓁是想女扮男裝上青樓的,可誰承想她那位二哥卻麵紅耳赤地訓斥了她一頓,這才沒有得逞。
按照她跟那老婆子說的,今天晚上楊芷容說什麼也會出宮一趟。
於是楊蓁轉了轉眼珠,跟她二哥撒嬌道:
“二哥,你與京華令私交甚好?”
楊曦斜眼:
“你又打什麼歪主意?”
楊蓁扯著他的衣袖就是不放手:
“今兒個花柳巷該去查探一番,有強搶民女的。”
楊曦皺眉:
“強搶民女?
小七,你今天莫不是昏了頭腦?
你這又不回宮,放著好好的府宅也不住,又是非要住客棧,又是非要去打擾京華令,你到底要做什麼?”
“二哥,這件事了結了之後,我自會同你說清楚。
隻是,眼下實在要緊。”
楊曦看著她的眼睛,見她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也無奈道:
“來人,替我給京華令遞一封手書。”
從那手書遞出去之後,楊蓁便一直扒在窗前觀察著外麵的一舉一動。
遠處青樓前頭停了一座小轎,她一看便知是楊芷容的馬車。
那楊芷容在青樓後院下了轎,不由地掩麵對外頭的小廝說:
“我找吳媽媽。”
小廝見她通身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便立刻進去傳話了。
楊芷容身後的侍女擔心道:
“殿下,咱們怎麼來這兒?”
這時候有一兩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路過,嚇得她們趕忙躲到了轎子後麵。
楊芷容咬了咬唇道:
“這件事兒不能出岔子,吳媽媽這麼晚傳信來,必然是出了什麼事。”
這時候,那傳話的小廝這才出來,請她進去:
“貴人,吳媽媽就在裡麵等您,快進來吧。”
楊芷容一想到此舉能挫一挫楊蓁兄妹的銳氣,便咬牙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