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我天生的(1 / 2)

第八十七章

元素蘭為什麼在這裡。

畢竟這是周家的彆墅,不是周堯的產業,家裡人誰都可以來。

再說周堯提前打了電話回家讓打掃衛生,元素蘭能不多想幾分嗎?

元素蘭是真的惦記兒子的感情生活,過來之前,更是做好了那個女人可能是某個在娛樂圈裡風評不佳女星的心理準備,隻要是兒子喜歡,她捏著鼻子也認了。

但誰能想到,兒子的愛人是白斂。

是男人。

元素蘭一大早就過來了,聽見開門聲,已經調整表情露出了最和善可親的笑容,心裡也都打好了腹稿,隻說自己昨天過來檢查衛生太晚就住下的理由。

和兒子的女朋友打個照麵,就可以心滿意足地走了。

誰知道進來的兩個人,都是比她老公還要高的男人,一進來,就激情四溢地吻在了一起。

元素蘭其實很尷尬。

我這麼大的一個人站在這裡,你們看不見嗎?

而且都站這兒了,現在躲上樓還來不來得及啊?

再說我要是不阻止,你們怕是要脫衣服了吧?

這一幕也太出乎意料了。

彆說周堯和白斂嚇一跳,就是元素蘭都嚇得差點跪地上。

玄關“動作戲”結束後的三分鐘。

元素蘭坐在了客廳最氣派的大沙發中間,看著這次不坐在自己身邊,反而坐在另外一個男人沙發的扶手上的兒子,兩人一副聯合陣營,一致對外的模樣。

心絞痛。

再看兩人殷紅的嘴唇。

不行,快打120!

但到底元素蘭沒心臟病發,也沒有去醫院搶救。

為什麼呢?

大概是因為兒子已經成年很久了,不是十來歲還需要她照顧的年紀,也不需要她反反複複地告訴他什麼對什麼不對。

三十一歲了。

有了自己的公司,有了自己的社會地位,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這個時候母親的唯一存在感就是逢年過節給他家庭的溫暖。

她甚至不能拍著桌子尖叫,我說不準,就是不準!

她除了身為母親,甚至沒有約束兒子的手段,繼承權嗎?人家好像並不惦記,而且她和周保全就這一個獨生子,老了以後錢不給他還給彆人嗎?還是凍結銀行卡?嗬!她連他兒子的銀行卡號都不知道,人家成年後一分錢都沒用過家裡的。

還是說來個一哭二鬨三上吊來要挾兒子?

她做不到,多丟臉啊。

所以最後,元素蘭將手握緊,緩緩站起身來,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說:“我回去了。”

周堯卻說:“您坐一會了。”

“……”元素蘭繃著臉看他。

周堯麵色凝重,與母親直視,說:“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您竟然都看見了,我就正式介紹一下,白斂,我愛人,華國有名的演員,我公司的股東。”

元素蘭心絞痛。

白斂紅了臉。

是了,影視公司也不是家裡開的,想要用白斂的發展做要挾,她也沒資格。但要是丟支票……元素蘭懷疑她存款沒有白斂多。

嚶~好難受。

元素蘭抹了一把眼淚,沒好氣地說:“還要你介紹,我沒眼睛看啊!”

白斂慌的不行,開口說:“阿姨,對不起……”

周堯牽住他的手,搖頭:“這不是誰的錯,任何人都不需要說對不起,我喜歡你,不是你的錯,你喜歡我,也不是你的錯,這是兩情相悅,是自然發展。”

元素蘭嘟著嘴抽泣。

第一次感覺到兒大不由娘的心酸。

好生氣啊!

搶走我兒子溫柔的還是男人!

超級無敵好生氣啊!

周堯抓緊白斂,心裡的那點慌亂勁兒漸漸淡去,繼續說道:“您不用考慮我是不是一時走錯了路,其實從小我就知道自己喜歡男人,很小的時候,性萌發的時候,我就隻看得見身邊的同性。那段時間我很慌亂,無助,但也知道我沒辦法對任何人說,包括家人。這十多年,我很不安,恐懼,壓抑,直到遇見了白斂,一見鐘情,您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開心,尤其當他答應我的追求時,我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白斂有點不安的眨了眨眼。

他聽出來了,這段話裡,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周總對女人可以,更是他先喜歡的周總,嘴裡說著暗戀就好,實際上卻在有意無意的誘惑他,如今更是被周總保護著,不惜把所有的黑鍋扛在自己身上。

這個時候他更不能解釋,於是滿心的感動隻能化為力量,反手緊緊地握住了抓著自己的那隻手。

這輩子,都不想鬆開了。

元素蘭的臉色變了又變,實在說不出來“你需不需要看醫生”這種低智的話。

最後她無力地歎了一口氣,扶著額頭說:“我先回去了。”

周堯點頭,“我送你回去。”

元素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白斂。

周堯卻已經對白斂說:“飛機上沒睡好吧,樓上的房間隨便找一間休息,晚點我回來找你。”

白斂點頭,起身對著元素蘭鞠躬:“阿姨慢走,今天嚇著您了,如果您還願意見到我的話,下一次我帶著禮物去看您。”

元素蘭是個很有教養的女性,做不出無緣無故的遷怒其他人。

更何況如果這件事是兒子在主動,說不得還有著老板潛規則旗下藝人這種事……元素蘭實在沒辦法對白斂撒氣。

所以在這一刻,她的臉上還露出溫婉的笑容,說:“我會和周堯談談的,你也不用想太多,趕路辛苦了,去休息吧。”

周堯扶著母親出了門,明知道白斂的行李在車上,也不能再回去一趟。

他讓母親坐後座,母親卻一定要坐副駕上。

這是要談話的意思,周堯也隻能隨她。

抬頭看見二樓的窗簾浮動,擔心白斂看見他們遲遲不走想太多,周堯把車開了出去。

然後在下一個拐角的地方停下,主動說道:“媽,您有什麼想問的先問,我一會開車恐怕不能很好回答你。”

“沒辦法好好找理由嗎?”

周堯苦笑:“我和白斂的事沒有人會理解我們,會支持我們,我不得不全力以赴,畢竟這個世界對我們這樣的人很不公平。”

元素蘭聽出來兒子在“賣慘”,但她還是心疼了。

她臉色慘白,但還是努力的站在兒子角度去思考,想了想,問出第一句話:“你……是天生的嗎?”

“當然。”周堯歎了一口氣,“我三十歲了,是長得不好嗎?還是家裡沒錢?或者是性格有缺陷?三十歲了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您不覺奇怪嗎?”

這……是真的奇怪。

元素蘭瞬間就信了。

就他們彆墅群裡的那些富太太,一說起家裡的子女,各個身邊都是鶯鶯燕燕蝴蝶滿天飛,就算談了一個定下來,備胎也能排到國外去。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找個門當戶對的不難,找個勢力貪財的更簡單,不是會缺伴兒的家庭。

她不認為兒子比其他人差,但潔身自好到這個程度,還真有可能是因為性向不太對。

隻是一句話,元素蘭瞬間就不懷疑兒子是個天生的同性戀。

然後就是自責,抹眼淚,覺得自己沒把兒子生好,害了兒子一輩子。

元素蘭捂著臉窩在座椅上,蜷縮著身子,低聲地哭了。

周堯急著讓母親接受白斂,卻沒想到反而引起了母親的自責,嚇了他一跳。

他緊張地安慰,把母親摟緊在懷裡連連寬慰,絞儘腦汁,把自己這輩子的智商都用了出來,說了很久很久,母親抽泣的哭聲才漸漸減緩。

最終母親有沒有被寬慰,周堯不太確定,但多少能夠強撐著精神再繼續往下聊。

第二句,母親就問的周堯,“你和白斂……你有沒有逼他。”

周堯想想:“畢竟我是老板,多少應該給了他壓力吧。”

母親馬上就愁了:“你用資源逼他,那能有幾分真情實意。”

周堯頓時恍然大悟,繼而忍著笑說:“是啊,我現在也有點後悔呢,但誰叫喜歡他,好在開始的雖然不理想,現在我已經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心意,他也給出了足夠的回應,我想不出意外,我們兩個人應該可以將就著過了。”

“……”元素蘭還是對兩個男人在一起這件事接受不了,雖然有一肚子的問題,卻又問不出口。

最後歎了一口氣,抹著眼淚說:“回家吧。”

周堯也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對於母親而言,撞破這種事,任他說的天花亂墜,但母親總歸有自己的考慮。

再說,自己是個“天生同性戀”的身份已經讓母親堅信不疑,那之後就算母親想的再多,也繞不過他兒子這輩子隻能對同性有感覺的事實。

總不能逼著他結婚吧?

就為了生個孩子?做給其他人看?

他家又不是什麼豪門大院,他的感情生活,更不需要那些大院社交圈的承認,“暴發戶”最大的好處,就是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所以逼著個同性戀娶妻有什麼意思?如果他真的對女人不行,甚至連婚姻生活都沒有,這不是結婚的第一天就等著離婚嗎?

至於孩子的問題,現在還是事嗎?

外國代孕哪家強,除了華國都合法。

所以但凡他母親往深了想,這事的結果都沒有什麼變化。

周堯為自己的急智點個讚。

在那瞬間,走出了一步萬分完美的妙棋。

母親在家門口下了車,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幾眼,最後長歎一聲,轉身進了屋。

周堯喊道:“媽。”

母親回頭看他。

周堯問:“需要我陪你嗎?”

母親擺擺手讓他走,轉身開門進了屋。

這場意外的出櫃對母親的衝擊應該還會持續很久,慢慢的思考,一點點的消化,時間可能會很長,但總歸能夠想通。

周堯開車回到西郊的溫泉彆墅區,這裡是個景區,前麵就有兩家溫泉旅店,規模都很大,每天遊客都很多。

繞過景區,後麵就是彆墅群,一共就三十棟彆墅,幾乎都是上市公司老板買下來的房產,用來家庭度假,偶爾也會用來招待公司的重要客戶。

周堯遙遙看見自家彆墅的時候有點後悔,早知道就接著人直接回家了,哪兒不能睡覺,非得出來浪。

彆說母親嚇著,估計白斂也嚇得不輕。

果然進了屋一看,白斂還在沙發上坐著,看見他回來就放下手機站了起來,緊張地看他。

周堯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到身邊揉了揉他的腦袋,說:“怎麼沒睡覺?”

“阿姨?”

“沒事的,我已經和她談過,多些日子就想通了。”

白斂點頭,但並沒有鬆口氣的意思。

他猶豫了一下,將自己準備很久的話說了:“剛剛你說服阿姨的那些話我聽見了……謝謝你,我想我一直沒和你講過一件事,就是我很久以前,第一部戲還沒拍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而且我知道你對女人也可以,我……嗯……”

周堯摟住了白斂的腰,在他開開合合的嘴唇上親了一下,說:“好了,彆說了,這些不重要,隻要喜歡你就夠了。走吧,應該很累了吧,我陪你上去睡覺。”

白斂還想說什麼,但想了想又閉上了嘴,點頭:“好。”

這棟彆墅沒有周堯家的大,隻有兩層樓高,樓上有五間臥室,主臥在樓梯的左邊,裡麵還有周堯爺爺的衣服,老爺子經常過來住,所以房間上了鎖。

對門是次臥,以及三間客臥,衣櫃都是空的,可以隨便住。

周堯來這裡的次數不多,挨個都打開了看了一眼,選了一間眼緣比較好的房間住了進去,全程白斂都沒有說話。

察覺到白斂的安靜,周堯轉頭看他一眼,然後揉了揉他的腦袋,說:“放鬆,我在。”

白斂點頭。

周堯將他摟緊,重複,加深了語氣:“我說了,我在,現在什麼都彆想,去睡覺。”

白斂本以為自己應該睡不著,但事實證明他真的很困,呼吸著深愛的味道,窩在那團溫暖的旁邊,很快就進入了深深的睡眠。

再睜開眼,屋裡漆黑一片,手掌在身邊摸過,床單很冷。

他仰躺在床上,花了很久的時間,才讓自己從濃鬱的睡意裡掙紮出來。

拉上的窗簾看不見外麵的光,就連星光都被遮蔽,他分不清白天黑夜,有那一瞬間還以為自己依舊在國外的那張床上,數著歸家的日期。

然後終於在床頭櫃上摸到了手機。

手指輕按。

光芒乍現。

差一刻鐘到二十一點。

這一覺,他睡了十個小時,還是在才出櫃的情況下。

扶額歎氣。

心真大。

該說是被周總保護的太好了嗎?所以才感覺不到憂愁。

手機解鎖打了個電話,沒等放下,男人就推門進了屋,隨後臥室裡光芒大作,英俊的男人就站在門口對著他笑。

哪怕隻是寬鬆簡單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也像模特,讓人眼前一亮。

白斂睡意全無。

對男人勾了勾手。

男人不動,靠在門框邊上環胸微笑。

“我覺得我現在還是不要靠近你比較好,先吃飯再說。”

白斂又勾手。

男人沉默了兩秒,走了過去,雙手撐在他的身體兩側,將他整個攏在身下,居高臨下地說:“叫我過來乾什麼?”

白斂吃吃地笑,白皙的手腕從被子下,像兩條白膩柔軟的蛇一樣勾住了男人的脖子,一點點的往下拽。

男人便一點點的靠近,再靠近……

九點半下樓吃飯。

餐盒裡的飯菜隻剩下一點餘溫,兩個人將就著吃了。

都不太滿意。

冷了不說,手藝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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