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禦醫被水潑醒後, 知道對方有所求, 情緒尚算穩定,隻是當見到安靜,語氣有些驚詫, 道:“你,你是安貴君的侄女?”
擦,果然被認出來了!身為經常打架鬥毆、禦醫院常客的安紈絝訕訕一笑,道:“好久不見,陳禦醫瞧起來又年輕帥氣了!”
滿頭白發的陳禦醫眉頭皺起, 審視地看向安靜, 語氣十分不虞道:“你怎麼會跟這個凶殘的歹徒在一起?還是說, 是你派人將我從九殿下那綁過來的?”
見她竟然敢用那樣的語氣對安靜, 林七妖媚的眉眼頓時蹙起,目光森冷地看向她,語氣冰冷道:“我讓你過來是給她治病的, 可不是讓你來敘舊的!你若是治不好靜靜, 你就等著讓陳家三十二條人命跟她一起陪葬!”
“你, 你敢?”聞言,陳禦醫頓時是不敢置信地看向林七, 心頭是驚駭不已,身為聖上的專屬禦醫,為了避免有人利用她的家人來威脅他謀害聖上,她的家人基本上都是隱姓埋名起來生活的,可這個男子竟然知道她家有三十二口人!
俗話說, 伴君如伴虎,而且,臨氏皇宮水很深,為了避免陳家被她連累,她可是特地將兩個小女兒送到彆家去養,起碼以後要是被誅九族,她們陳家也有血脈留下。可這人卻能知道她家的真正人口數,可見他的情報是多麼讓人心驚膽戰了。
林七唇角勾起一抹妖豔的弧度,眼底卻是冰冷無情道:“嗬,你大可以試一試!”
在林七的威逼下,陳禦醫縱使心頭很焦慮臨昭雪的病情,卻還是不得不認真研究如何在保住安靜那條小命的份上,將她心口的箭矢拔出去。
待林七離開後,陳禦醫頓時是壓低聲音,勸誡道:“安靜,你這一時半會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可九殿下如今可是命在旦夕,若是被聖上知道,我是因為被你劫走才導致九殿下死去的,你們安家就等著接受聖上和帝君的盛怒!
如果你將我偷偷放走,我就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等我將九殿下治好,我再返回給你治病,你看,怎麼樣?”
聞言,安靜挑了挑眉,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道:“我看不怎麼樣!隻要你我不說,誰知道九殿下是怎麼死的啊!而且,就算聖上知道又怎麼樣?
我哥受寵著呢,我們安家定然能夠百世流芳的。要是臨昭雪真的死了,臨月國少了一個大禍害,人們肯定會感激你的袖手旁觀的。”
這紈絝是腦子進水了!陳禦醫心頭一梗,臨昭雪再怎麼不靠譜,那也是皇家血脈,而且還是嫡女,要是安靜真的害臨昭雪丟了小命,縱使安貴君再受寵,聖上定然是不會放過她們安家的,好不好?
瞥見陳禦醫糾結心塞的神色,安靜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她還是出言敲打了一番,語氣森冷道:“陳禦醫,實話跟你說,我這傷就是臨昭雪弄的,她就為了搶我的男人,就讓人對我下殺手,若不是我運氣好,恐怕我早就去閻羅殿報道了!
因此,難得臨昭雪那混蛋被人尋仇,你覺得我會讓你去救人嗎?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給我治病,你若是再打什麼亂七八糟的主意,你就等著你們陳家三十二口人命跟你一起陪葬!”
聞言,陳禦醫目光不敢置信地看向她,道:“九殿下的傷該不會是你弄的?”
安靜鄙視地看向她,道:“我又不是腦子進水了,臨昭雪可是皇家血脈,我再恨她,也不會對她下殺手的,好不好?她欺男霸女的事情做多了,還是皇位的正統繼承人,她被人刺殺暗害,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陳禦醫嘴角微抽,雖然安靜說的挺有道理的樣子,但想起那個長相絕美的歹徒與她可是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所以,她可不會輕易相信她的話。不過,不管她是怎麼想的,如今人在屋簷下,她也隻能見步走步了。
安靜對自己的小命還是挺在意的,所以,她給陳禦醫提出了諸如傷口縫合,消毒等很多現代的醫療概念。
陳禦醫真不愧是臨氏皇室醫術最高超的大夫,在安靜的提示下,她還真的弄出了縫合傷口的羊腸線、手術刀之類的東西。
在給她下刀之前,陳禦醫突然被林七拎走了好幾天,然後,她再被扔了回來。
被扔回來的陳禦醫臉色很糟糕,看向林七的目光就像老鼠見到貓一般驚懼,安靜十分好奇她那三天到底去哪了,可陳禦醫卻是一言不發地保持沉默。
在止痛藥和林七的內力雙重支持下,安靜心口的箭矢最終是成功被恢複淡定的陳禦醫給拔了出來。
見安靜拔出箭矢後,不過休養了三天就能下地亂竄,陳禦醫總是會忍不住用一臉看怪物的目光看向她,若是正常人,起碼得躺兩三個月!嘖,要是她能夠研究出能夠讓人快速痊愈的藥劑,該有多好啊!
見陳禦醫神色複雜地看向她,安靜以為她這是在用目光譴責她不守諾言,不由訕然道:“陳伯,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你已經被死亡,你還是安心待在我身邊!我不會虧待你的!”
安靜本來答應過陳禦醫會讓她離開的,畢竟她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林七卻不讚同,畢竟她是心脈受傷,難保她以後不會有什麼後遺症,所以他是暗中找了具屍體偽裝成陳禦醫,被死亡的陳禦醫自此就成為了林氏彆院的禦用大夫陳伯。
對於待在安靜身邊,陳禦醫倒沒什麼想法,在她看來,待在安靜身邊壽終正寢的可能性比待在聖上身邊高多了,而且,她還不需要整日擔心會被株連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