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瞧著鄭均應該是個重情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發現林子均是個假貨後就一直在找著林七。
也因此, 安靜對他還是不信任的, 畢竟不管怎麼說,他始終是臨昭雪名義上的父君,一個是他養了十幾年有著感情基礎的假女兒,一個是他艱難找到卻沒半分感情的親兒子, 難保他不會偏心臨昭雪。
見安靜在皺眉, 林七眉頭不自覺蹙起, 他並不喜歡見到她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而煩惱:“靜靜,你在想什麼?”
安靜認真地說道:“我在想,如果是我,哪怕養一隻貓貓狗狗幾個月都會舍不得的, 而鄭均養了臨昭雪十幾年,在你倆發生矛盾時, 難保他不會偏袒臨昭雪,所以你可不能隨便透露情報給他,知道嗎?”
林七輕輕點了點頭, 心頭卻在想著,會跟他爭奪安靜關注的人和事都不應該出現, 所以以後絕對要禁止她養任何的貓貓狗狗,也禁止她養小孩子。
安靜是一直知道她的男人在直覺上異常的敏銳, 不過,即使聽到他說鄭均所說的是真的,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試探一下他對臨昭雪的態度。鄭均始終是在宮裡安然無恙地生存了幾十年的人, 對演戲沒準早就已經得心應手,她並不相信他!
回到迎客廳,安靜拉著林七坐了下來,眯眼看向鄭均:“恕我冒昧問一句,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阿雪將阿七和你的畫像給了我看。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第一眼見到畫像,我就覺得阿七是我的兒子,就像我當初第一眼就看出了林子均並不是我的兒子一樣。”
鄭均雖然在回答著安靜的問題,但目光卻是盯著一直沉默凝視著安靜的林七,見他沒有半分觸動,神色不免露出了絲絲頹然。不過,幸得他對此早有預測,很快就振作了起來,他的一生還有那麼長,他相信,他總能磨到他原諒他並認可他這個父君的。
安靜當作沒見到他的黯然失落,語氣冷漠帶著些許殺氣,道:“臨昭雪將我和七七的畫像給你,是想讓你發揮枕邊風,讓聖上將我倆捉拿歸案呢?還是想要讓你直接找人弄死我和七七呢?”
聞言,鄭均神色一怔,卻沒有隱瞞,而是十分坦然,道:“阿雪兩個意思都有。”
安靜挑眉,道:“這一聲阿雪喊得還真是順口和親切啊!不知道帝君對臨昭雪的提議是怎麼看待的呢?”
被安靜冷嘲熱諷的言語挑釁著,鄭均心情自然是不順暢的,但為了兒子,他還是忍了,道:“我隻是叫習慣罷了,如果阿七不喜,我以後不叫也罷。我的看法是,她在異想天開,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兒子,誰敢能欺負!”
安靜冷冷一笑:“嗬,這話說得還真是動聽又虛偽啊!臨昭雪從一年多前就一直派人刺殺暗殺七七,帝君難道一點都不知情嗎?”
聞言,鄭均臉色瞬間蒼白,但很快就恢複正常,語氣坦然還帶著深深的悔恨懊惱道:“我確實知情,但我一直忙著尋找阿七,根本就沒空理會她的事情。如果早知道阿七是我的孩兒,我是絕對不會允許她欺負阿七的。”
“如今的事實是,臨昭雪一直都想著殺死七七,並一直付諸於行動,帝君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聽出了安靜話語中想要讓他在臨昭雪與林七之間做出抉擇的意思,想起臨昭雪對他這個假父君的敬重,鄭均還是忍不住默然了半響,如果說他對臨昭雪一點感情都沒有,自然是假的,畢竟她可是陪著他渡過那些寂寥的深宮歲月。
但在鄭均心頭,臨昭雪始終是比不上他的親生兒子的,雖然他如今才與林七第一次相見,但血緣之間的奇妙牽扯是難以言喻的。
一想到臨昭雪自小就奪了阿七的該享有的榮華富貴,她的家人更是喪心病狂地將阿七給丟棄,害得他遭受了諸多磨難,還害得他倆父子相離十幾年,鄭均最終是深呼吸一口氣,認真道:“我自然是站在阿七一邊的,隻是如果她不再針對阿七,能留她一條性命嗎?”
“不能!”
聞言,鄭均愕然地抬眸看向林七,這還是他們父子見麵來,他第一次開口跟他說話,然而,心頭還來不及驚喜就被他的話語中的意思給潑了冷水,他這是連一條小命都不願意給阿雪留嗎?
“為什麼?”鄭均艱難地出言問道。
“她必須死!”林七冰冷地睨著鄭均,語氣不容置疑,如果不是還想著利用他,恐怕他早就已經死在了他的暗器下了,但凡是跟臨昭雪一夥的人都必須死!
安靜是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的,暫且不說臨昭雪之前無端算計他,還派人暗殺他,就說她差點被臨昭雪殺死,林七就絕對是不可能會放過臨昭雪的。
雖然七七一直說不在意鄭均,但自從見了鄭均後,他一改往日鬨騰的性子,一直都沉默以對,安靜是心疼不已,如果不是在意,他又怎麼可能會如此冷漠呢?
事實上,林七還真的不在意鄭均,但如果他的沉默能讓安靜為他擔憂和心疼,還對他多幾分寵愛和憐惜,他還是十分樂意如此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