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三十八分甜(2 / 2)

絕對偏愛 夢惜時 6782 字 6個月前

滿眼繁華熱鬨,唯她寂寥。

夏夜有風吹來,她鬢角的發微微晃動了一下,蘇甜笑了一聲,嘴上發著冷刀子,故意往他心口上捅,“這是我家,我想回就回,你管的著嗎?”

蘇甜生氣了,周南能很輕易地感知到她的情緒變化,他對她的喜怒哀樂了如指掌,正如他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她的去處。

蘇甜生氣時,很安靜,卻非尋常時的溫柔安然,而是一種壓抑著崩潰邊緣的平靜,像是波瀾不驚的湖麵,隻需輕輕往裡投下一顆石子,便會掀起驚濤駭浪。

周南看著女孩沒有溫度的臉色,素日飛揚的眉頭往下耷拉著,像小狗垂下的耳朵,他現在大約是是想解釋,又或許是想道歉。

但蘇甜根本不想聽,他的話隻是開了個頭,她就抬起了那雙漆黑的眸,冷淡地看他,好像他是犯人,她是冷冰冰的判官。

周南嘴邊的話被凍得說不出話來,蘇甜緩緩道:“周南,如果今天是我爸爸或者我媽媽遇見這樣的事,他們一定不會一句話也不說,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他們舍不得把我丟下。”

“你舍得,你急著帶徐煙走,連句話都不說,走了不回來,要走就走,回來找我做什麼?讓我死在外麵好了!”

“反正你根本不在乎。”

蘇甜生氣,胡話亂說一通,她把手裡相冊往他懷裡一扔,眼淚又掉下來,她倔強地撇過頭去,嘴上罵著他,“你給我滾!”

蘇甜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與周南有關的事,牽涉喜歡他的女生,總是會無端把事態嚴重化,不斷消耗自己的情緒。

非但自己內耗,她對周南也毫無信任可言,總是同樣是以最大的惡意揣摩著他,肆意扭曲著他的一切,給他扣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周南蹲了下來,抬頭看她,她轉過頭去,他就拽拽她的手,神色誠懇地說,“甜甜,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沒想那麼多,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晚風吹來少年溫柔的聲音,卻撫不平少女敏感不安的心緒。

蘇甜沒說原諒他,隻是哭,眼淚不停地掉,仿佛受了無儘的委屈的。

周南很是無措,他絞儘腦汁想哄她,可她嘴上總是說“我不要你了,你給我滾”“少來管我”“我不想再見到你”諸如此類的,不停地說,也不給他插嘴的機會。

隻要他插上一嘴,她要麼叫他,“滾出我家,我不歡迎你”,要麼故意說,“我不需要你,徐煙要你,你陪她去,彆再我麵前晃”。

大抵是難過得緊,她說著說著又說起了糊塗話,哭著說想父母,像個沒長大的小朋友,受了天大的委屈,隻想找父母。

從小到大,從來如此,周南讓她受了委屈,她就哭著要爸媽不要他。

周南從小活潑開朗、能言善辯,會換著各種花樣哄她,逗她開心,卻唯獨不知道該怎麼讓她不想念父母。

女孩無聲地哭著,眼淚一滴一滴砸了下來,仿佛掉進了周南的心裡,讓他也禁不住地難受了起來。

“甜甜,彆哭了好不好?”周南慌亂地擦著她眼角的淚,但卻越擦越多,手掌轉瞬沾濕了一片。

“甜甜,是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這樣了,這次是我錯了,彆哭了好不好。”

他把她抱在懷裡,溫言軟語地哄著她,小心翼翼地認著莫須有的錯,她趴在他寬實的肩膀上,安靜地哭,淚流不止。

冰冷的眼淚順著少年敞開的衣領掉了進去,滲進皮膚裡,仿佛帶著灼人的燙。

蘇甜難過時,總是會想父母。

但有時也並不是真的僅僅隻想父母,隻是周南讓她不痛快了,她就想折磨周南,讓他也不痛快。

周南不痛快,她的心才會有稍許的平衡——她喜歡著周南,也妄圖掌控他的情緒。

死去的父母是蘇甜永遠的痛,也是周南紮在心上拔不掉的一根刺,隻要稍微提起,足以喚起少年的自責、愧疚,然後無條件地退讓、認輸。

年少的周南在競技比賽上從未輸過,他不愛輸,喜歡贏,總是贏得漂亮,但在蘇甜這裡,他總是節節敗退,從來沒有漂漂亮亮地贏過一回。

天大的事,隻要她落淚,他從來隻有跪服,周南自認用他的處事原則來判斷,他沒有做錯任何事,可是在蘇甜的標準裡,他永遠都在犯錯,永遠都在保證不犯錯。

周南也曾想過要狠心一點,再不理她,也不慣著她,可是抬眼看見女孩脆弱的眼睛時,身上所有的狠意又會在頃刻間灰飛煙滅了。

不忍心,舍不得她這樣難過。

周南再一次無條件地認錯了,不問緣由,他道:“甜甜,我保證下次再也不管她了,彆再哭了,好不好?我沒有為了她不要你,我隻是沒有想太多。”

蘇甜哭聲漸漸地止住了,趴在他的肩膀上消停了許久,才輕聲對他說,“可你每次說話都不算數。”

“除非,”她頓了頓,抬起那雙泛著水光的眸看他,睫羽還掛著淚珠,一顫一顫的,仿佛隨時要落入眼中,她道:“除非你對著我爸媽發誓。”

年少的蘇甜是一個聰明的獵人,她十分擅長用脆弱作為武器,逼著周南一步步退讓,妥協。

她在他疑惑的眼神裡,以逝去的父母為籌碼,逼著他起誓,“你發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