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聞以為初櫻是和陸寄淮一起來的,因為他想起了前幾天的微博新聞,他穩住初櫻身形,讓她站穩後,便鬆開了她。
他看向陸寄淮,臉上是溫和的神色,對著他點了點頭,“陸總。”
雖然盛青聞的公司和陸寄淮沒有什麼合作和交集,但他們也算是高中校友,算得上是認識的人。
陸寄淮沒看一眼盛青聞,抬腿走過來,薄冷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英俊而冷硬的麵容更是繃緊了,周身森冷的氣息令這深秋的溫度一降再降。
同樣是男人,盛青聞感受到了陸寄淮身上那種濃重的或許是占有欲的情緒,他解釋了一下,語氣依舊溫柔,“我看初櫻差點在這裡摔倒,扶了一把。”
陸寄淮麵無表情,高大而優越的身形站在那不出意外的令人感到壓迫。
初櫻聽到盛青聞竟然向陸寄淮解釋,心裡便憋著一股悶氣,轉頭對盛青聞道,“我和他沒什麼關係,和他說這些做什麼?”
她喝醉了酒後的聲音綿軟,說是生氣反倒更像是和男友鬨情緒後的嗔怒。
盛青聞看了一眼初櫻轉過來的水亮的眼睛,一時竟是噎住了。
但初櫻顯然現在不想和這兩個男人有什麼聯係,轉過頭後便踩著靴子往回走。
她竭力穩住身形,自認為保持了直線往前走,卻不知道她的身形歪歪扭扭,走的根本是S型路線。
陸寄淮在初櫻朝前走時,便轉過身跟在了她身後。
他就跟在她身後兩步遠的距離,不遠不近,似乎也沒有想要再朝前走一步的打算,更沒有想要扶一把的意思,可偏偏,腳步卻是不緊不慢地跟著她。
盛青聞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失笑一般收回目光,卻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起了高中時的一些時光。
轉彎時,初櫻的身形一晃,就朝一邊倒下去。
沒有意料中的冰冷和疼痛,她被那種混雜著酒氣的冷幽泉水的味道包裹住了,睜開眼,看到陸寄淮正低頭俯視自己。
他們靠得很近,他呼出的熱氣幾乎噴在她臉上。
沉而緩的呼吸,卻滾燙灼熱。
初櫻皺了皺眉,眼底卻湧出厭惡,揮手要將他的臉揮開。
但陸寄淮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腕骨纖細,仿佛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就能折斷。
此刻,他手背上青色的經絡都微微凸起,分明是用力的,但顯然,初櫻的手腕沒察覺出疼痛。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陸寄淮盯著初櫻看了會兒,聲音沉而淡,似乎沒什麼情緒,隻是在告知她。
初櫻卻冷笑一聲,腦子裡對陸寄淮的警惕令她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我不要你送,有人會來接我。”
她試圖從陸寄淮懷裡掙開,但他的懷抱像是鐵塊,硬實而掙脫不得。
陸寄淮攬著她的肩膀,半抱半拖地將她往包間帶。
但初櫻那最後一絲清醒讓她拚命反抗,“我……不和你一起回去,你、走開!”
她的聲音都有些斷斷續續了,眼神迷蒙,可陸寄淮卻聽懂了她話裡的意思——她是不願意和他像這樣摟抱在一起出現在一群老同學麵前。
到時候,不止是坐實了一些不實的緋聞,有侯麒山在,他們那一圈的朋友都能知道這事“是真的”。
陸寄淮氣笑了起來,低著頭靠近初櫻耳朵,“真不錯,醉成這樣還記得這些。”
初櫻彆開臉,躲掉那越來越近的清冽的味道。
陸寄淮攬著初櫻麵色極冷地轉身,卻忽然朝著一個方向看過去,漆黑如鷹隼的視線瞬間鎖住幾米開外拿著手機的張茉。
張茉本來心裡埋怨極了初櫻的心口不一,心底惡念生起想要拍些照片,但猛地對上男人轉過來的視線,渾身一抖,臉色慘白,手機直接落在了地上。
她顧不得撿,嘴裡磕磕絆絆的,“陸、陸先生,我沒拍照,放心,我沒拍照……”
陸寄淮已經收回了視線,顯然,多分一點心神在張茉身上對他來說都是浪費時間。
他根本不會將她那些伎倆放在心上。
但張茉心底的懼意卻是沒那麼快消散,直到陸寄淮帶著初櫻從視線裡離開,她才是渾身酸軟地滑倒在地上。
等她回到包間,也安靜地待在一邊,不敢透露陸寄淮和初櫻的去向。
倒是侯麒山玩了會兒發現初櫻和陸寄淮都不見了,他先是疑惑,隨即眉頭一挑,眼底生出興味,立刻給陸寄淮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
侯麒山走到包間外,迫不及待直接問道:“淮哥,你怎麼悄無聲息就走了,也不和我說一聲,你不在我還待在這兒乾嘛啊!那個,初櫻是和你一起走的吧?我可沒多問你們的關係,我就是想,她一個漂亮女孩子喝了這麼多杯紅酒,一個人回去危險,她要不是和你在一起,我就得讓人去找她啊!我看到她包還在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陸寄淮低沉的聲音依舊冷淡,“她喝醉了,發酒瘋,我送她回去。”
侯麒山靠在牆上,撩了一把自己的劉海,又說道:“那淮哥你知不知道她家地址啊?要不要我用她手機給她助理什麼打個電話問問……哎!怎麼就掛了呢!沒有人家地址,你往哪兒送呢!”
後麵半句話,他是帶著一種得逞的壞笑嘀咕出來的。
侯麒山把玩了一會兒手機,心裡斷定了初櫻和陸寄淮肯定有一腿。
這樣才對嘛!他淮哥比他就大一個月,禁欲得好像個和尚似的,二十六的年紀了還單著,要不是知道他對男人也沒興趣,他都懷疑他不是個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