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木板床上,祁杳塵才有了一些真實感,雖說隻是自己租的房子,但是至少也有了一個安身之所,隻是在睡意朦朧之間,才忽然想起自己任務好像沒做。
但是,管他呢!
“祁阿哥,你怎麼還進山呀,村長叔叔他們都被狼咬了。”團圓拿著自己手裡的雞翅,一臉擔憂地問道。
“哥就是從山上下來的,知道哪裡有狼。”知道個毛線,他隻是憑著自己的直覺以及身手,但在這些小孩麵前也沒什麼好說的。
幾個小孩聽完,邊啃雞腿腿邊讓他講講山上的事,他也講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不知道他的這句話以後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不過此時,先不談那些。
等到一隻雞吃完,幾個小孩心滿意足,祁杳塵倒是沒怎麼吃飽,但他還有一些事。
“我去王木匠家取家具,你們去玩吧!”祁杳塵開口打發他們。
看幾個小孩點頭,笑著跑開,他才慢慢往王木匠家裡走。
距他租房子,已經過去兩三天,屋子他收拾好了,其他物件也填補好了,但家具還沒有,於是隻好找村裡的木匠做。
他定了一張木桌,四把椅子,算算時間現在差不多也做好了。
王木匠是個老實人,做的木料活也精細,隻不過不愛說話,祁杳塵拿過桌子仔細看了一下,桌子邊角處理得很好,不會有參差不齊的木刺。
他從口袋裡掏出銅板遞過去,王木匠接了,又幫他把桌子綁在背上,最後祁杳塵道了謝,拿著四個椅子從王木匠家裡離開。
這些天填補家用,一共花了有二兩銀子,他又是個無肉不歡的人,係統不給他提供肉,他就得自己花錢買,但他如今隻剩下三兩銀,還有幾百個銅板了,所以得自己賺錢。
他正想著自己要用些什麼辦法賺錢,就聽到幾個小孩的聲音,石頭興衝衝跑過來,“祁阿哥,那天你救的漂亮小哥兒來找李二山家的慧哥兒了。”
李二山他知道,就是那天被咬了的男人,但慧哥兒?
“他來找慧哥兒,你這麼高興?”祁杳塵笑道。
“慧哥兒他老罵我和柱子他們,說我們是小瘋子,他還老打小寶,可壞了。”
祁杳塵被他活靈活現的模樣逗的止不住笑,他騰不出手,隻好說道:“那漂亮小哥兒找他乾什麼?”
“當然是找他算賬了,那天小哥兒掉下水,他可是在旁邊,一定是他推的。”石頭猜測到。
祁杳塵記得是有一個人看到自己之後,臉色刷白跑了,所以他心裡也明白過來,原來不是不計較了,在這等著呢。
“小阿哥,你和我一起過去看看。”石頭拉著祁杳塵的胳膊,硬是把他拉到了另一個方向。
祁杳塵無奈,“小哥兒打架,你一個小漢子看什麼?”
石頭嘿嘿一笑,“小哥兒好看,石頭以後也要娶那樣好看的夫郎。”
祁杳塵想彈他腦瓜崩,但是又覺得他這樣傻得可愛,隨即笑著說:“那石頭可得好好賺錢,那樣嬌貴的人,可得好好寵著。”
也不知道小孩懂沒懂,反正笑得挺開心。
“小阿哥,到了!”石頭喊完,就躥進人群不見蹤影。
祁杳塵站在外圍,他的眼前是圍得嚴嚴實實的一圈人,但他個子高,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麵的情況,兩個小哥兒對站著,小美人旁邊站著他的小跟班,慧哥兒的身後站著一個婦人,大概是他娘。
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有說慧哥兒活該的,也有說小美人好看的,祁杳塵的目光掃過去,站在中間的人似有所感,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隨即又轉回去,對著慧哥兒說:“若是你隻看一眼也好,那玉佩我又不是沒拿出來,可你……”
“你的玉佩丟了又不是我的錯,自己丟了,倒來怪我。”慧哥兒伶牙俐齒反駁回去。
小美人忽的綻出一個笑,“非也,若不是你推我,我也不會掉下水,幸好有好心人救我,不若,我在水裡淹死了,怕就是你一輩子的債。”
他這話說完,慧哥兒臉色頓時一白,但還是強撐著,不肯認錯,“也沒人看到我推你下水,怎麼好亂說。”
“是不是亂說,你心裡自然有數。”肖安插話道:“我家公子與我在河邊漫步,你二話不說,出來就要搶他的玉佩,那可是我家公子最喜愛的,弄壞了,怕是你也賠不起。”
“你這小哥兒,怎麼說話呢?不是你家公子穿著新衣來他麵前臭顯擺,我家慧哥兒怎麼會動你家公子玉佩。”那個站在慧哥兒身邊的婦人尖聲道。
小美人搖頭,拉住要擋在他麵前的肖安,對著女人道:“這位大娘,你家小哥兒推我下水這事兒,他向我認個錯,我也就不計較了,但我那玉佩需得還來。”
婦人被哽了一下,強詞奪理道:“誰說過是我家慧哥兒推了你,你自己走路不小心。”
這次小美人看都沒看她一眼,隻對著站在婦人身後的慧哥兒道:“既然是你犯的錯,為何讓你娘擋在你身前。雖說哥兒也需相夫教子,但你既然身為男,叫一個女子擋在你麵前,也未勉太過難看。”
他的這話說得不徐不疾,但周圍聽得人卻都將目光放在慧哥兒身上,刺的他使勁攥緊了手,才沒落荒而逃。
看他無話可說,小美人又道:“那日你推我下去之事我不再計較,但你還我玉佩。”
雖說不計較了,但是這件事早就讓大夥心知肚明,祁杳塵看著小美人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頓覺好笑,到底是鎮子上的人,見識廣一些,欺負人也欺負的挑不著錯處。
而此時慧哥兒已經有些亂了方寸,他咬住自己的下唇,越急越說不出什麼來,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才突然喊了一句,“你是富戶家的公子又怎麼樣,難道就能隨便欺負人?”
其實在他喊出來的那刻就落了下乘,小美人頓時眸光一閃,但他也不咄咄逼人,隻說:“你作如此潑婦之姿,實在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