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
一路上閒著也是閒著,兩人索性聊起天來。原來嚴楚楚還有個弟弟,小時候父母為了方便照顧弟弟,把嚴楚楚扔去了老家。
“後來他們初中時才把我接回來,不過我已經和他們不親了。”嚴楚楚說,“我和他們吵過很多架。他們總說我習慣不好後來我趁著暑假攢了錢,偷偷離家出走,想回老家。”
“哇。”崔晚霽沒心沒肺道,“那你還挺酷啊,你一個人麼”
“還有一個人,是我朋友。她媽和她爸離婚了,後媽對她不好,所以她和我一起要去鄉下找家人。”
崔晚霽沒注意到嚴楚楚話語中的低沉,她追問道“後來呢”
“後來”嚴楚楚一步步在路上走,“我們本來想搭卡車回鄉下,路上我從山上摔下去了,她說她去找人,帶著錢跑了。再後來我醒來,已經在醫院裡了。一個好心人救了我。”
“什麼叫帶著錢跑了”
“可能是怕負責任吧,我也不懂。”嚴楚楚淡淡道,“那時候我就知道彆人是靠不住的,再後來我就到了遊戲裡。”
話音剛落,宋剛的院子已經出現在眼前。兩人進入大廳,回到房間,將方才的對話都忘到了腦後。
二女回來之前,楚天舒已經將獲得的賬本研究了個底朝天。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楚天舒沒有帶走原件,隻是帶走了照片。這份賬本可謂是曆史悠久,最早的一筆記錄,居然可以被追溯到1991年。
賬本非常古怪,所記錄的隻有唯一的商品魚,和唯一的貨幣錢。流通方式更是簡單的買入,分配,初次之外再無其他。
魚的買賣很有規律,平均下來大概是每幾個月一次,每次最多不超過五條,價格從幾百到幾千不等。而在分配方麵,楚天舒也沒能看出任何規律,每次的買家各有不同,實在是讓人難以分析。
他有心把林槐推起來讓他一起看看,後者卻已經睡著了。林槐醒著時很機警,睡著時卻缺乏幾分警惕性,臉上蓋著張報紙就能睡。他手長腿也長,縮在椅子裡顯得委委屈屈,活像
活像隻硬要把自己塞進罐頭裡的章魚。楚天舒想,並被自己的想法可愛到了一秒。
如果林槐醒著,並知道他的想法,估計會吐槽一句“明明應該是硬要把自己縮進紙箱裡的貓咪好嗎你這算是什麼鬼形容啊”,可惜他如今睡著,因此對於對方的想法缺乏一點管製權。林槐睡著時蒼白文弱,醒來時卻腥風血雨。楚天舒一邊看他一邊覺得,他是一個有點神奇的存在,一個被他首先發現的新物種,一種被他首先在化學室裡合成的新元素,儘管組成林槐的原子和組成其他人的原子,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
他再次研究了一遍得來的賬本,在列出幾個猜想後又將它們一個個推翻或擱置。在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中,林槐醒了。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是覺得這個聲音似曾相識。
不是成為人後,也絕非身為厲鬼時,而是仿佛回到少年時,坐在某個風扇葉片會吱呀作響的空教室裡,趴在桌子上,聽到隔壁傳來的刷題聲。
可他不該有這樣的記憶,他是鬼,又不是人。
“醒了嗎”那是楚天舒的聲音。
他莫名地便覺得,自己或許在很久以前,曾經也聽過這個聲音。
直到他聽到楚天舒的下一句。
“章魚哥。”
林槐
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趴在手臂上,虛著眼道“不要隨便給人取奇怪的外號”
“哦。”楚天舒說,“好的小林林。”
五分鐘後。
成功將楚天舒的腦袋砸到床上的林槐終於完全清醒了“睡前讓你破譯筆記,你破譯完了嗎海綿寶寶嗯”
楚天舒捂著腦袋“我翻開本子一看,每一頁上都寫著買魚送魚”
林槐“然後呢。”
楚天舒“仔細看了半夜,滿本都寫著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