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原來我是個神經病啊(1 / 2)

“潛在犯?”

這個陌生的名詞讓他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在為期半年的人類生涯中, 林槐酷愛通過道德觀察、法克說片等普法欄目學習在人類社會生存所必須具有的法律常識,為自己未來可能出現的犯罪行為製定有效的遮掩或逃跑計劃……咳, 應該是以此警告自己克製自己的情緒。

在那些欄目中,他看過謀奪家產的縱火犯美豔童養媳, 看過淪為氣功大師的前醫生後詐騙犯, 看過和自己的翹臀男友分手並在法國巴黎發表演說的菠蘿頭裝逼犯……可他唯一沒有聽說過的,就是潛在犯。

他所處的是一個很奇怪的房間。三麵牆和地麵都由潔白的軟包封鎖,唯一能與外界溝通的,是被一整麵落地玻璃所取代的第四麵牆。

透過第四麵牆,他可以看到, 在玻璃的對麵,是許許多多個和他所處的地方一模一樣的房間。每一個房間中也關著一個和他同樣的人,或站或坐著, 穿著和他同樣的白色束縛衣。(林槐不得不說, 這個剪裁還有些潮流)

就像某個照顧病人的精神病院。

‘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某種囚籠啊……四周的軟包防止人自殺或傷害到自己,落地的玻璃窗倒像是某種專供人觀察的羞恥py……\'

他在房間裡走了幾步,看見一張床, 和一堆散落的書籍畫報, 和一個他不知道密碼的電腦。在他走動的過程中, 房間中的攝像頭一直緊緊跟著他, 其上的麥克風卻再也沒有發出聲音。

他拾起一本書, 上麵是英文花體字, 寫著:神愛世人。

‘封建迷信的書籍。’林槐評價, ‘不過可以翻開看看,裡麵都有些什麼。’

他翻開精裝書,以大學英語六級的水平瀏覽整本。在翻閱十幾頁後,他眉頭越皺越深,最終,他閉了閉眼,撇下一邊嘴角。

‘完全看不懂……’

他將書籍翻到目錄頁,這下,他總算能通過自己的英文水平,在不借助穀歌翻譯的情況下看懂其中大概內容了。書籍的第一部分講述了道德的重要性,第二部分講述了人的心靈應該對身體起到的支配作用,第三部分則講述了一個在人人都具有高標準道德感的完美社會。

床邊零零散散扔著幾份畫報。林槐蹲下身,歪著脖子去看。

畫報的標題為“羅摩周報”,每周發行一份,看起來,林槐所處的這個地方名叫羅摩。

他拾起畫報,映入眼簾的,是身著白衣的男子英俊的側臉。照片上他看起來有足足一米九那麼高,褐發綠眼,戴著金絲眼鏡,嘴角噙著一抹微笑。

“路西爾醫生已研究出對潛在犯的最新治療方案……”林槐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讀出了上麵的內容,“通過,通過什麼什麼療法?使得犯人的神經得到治療?對什麼什麼進行作用,什麼什麼……”

匱乏的詞彙量讓他完全看不懂這份報紙。林槐終於意識到,他人生中最大的危機到了。

‘根據現在所能得到的情況來看,我應該是個神經病……’他一步一步走向玻璃,將手掌貼到玻璃上,‘那麼係統是想要我做什麼呢?難道是想要我扮演一個神經病?’

他將臉頰也貼到玻璃上,輕輕向外界嗬出一口氣。在他對麵的房間裡,坐著一個胖子。他背對著林槐,麵對電腦屏幕,不知道在乾什麼。

麵對此情此景,他閉上眼,試圖通過使用能力,將自己的意識傳送到隔壁房間的房間裡。

這對厲鬼來說並不是難事,隻要有網絡,有屏幕,他就能讓自己的意識融入到網絡裡,通過電流的傳輸,進入到對方的屏幕上。

可下一刻,他原本輕輕放在玻璃上的手指,繃緊了!

在許多次嘗試後,一顆冷汗,終於從林槐的額間流了下來。

“消失了……”他喃喃著。

他作為厲鬼的能力,他作為依仗的能力,在那一刻完全消失了!

如今的他,就好像一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有著普通人的身軀,普通人的無能為力。一切的嘗試和努力都如泥牛入海,消失在自己的身體裡。

林槐霍然抬頭,看向攝像機,直覺告訴他,這所有的一切都和這個鬼地方有關。

但他並不害怕。不知道為什麼,他並沒有失去一直的憑仗的感覺,也並不因此感到恐懼……就好像,本來就該是這樣。

“難道是這個項圈……”他喃喃著,手指碰上脖頸上冰涼的東西,“是它封印了我的能力?”

他從玻璃上下來,一步一步,退回床上。

在連蒙帶猜地看完所有書籍畫報後,他支著下巴,開始打量自己的室友、病友,又或許說是獄友。

他所獲得的一切來自於書本上的知識都毫無意義。畫報上除了那篇關於路西爾醫生的報道外,其他都是無聊而繁雜的新聞——每一個都在說著,這座白色的牢籠有多麼好,它是如此仁慈,以至於給了這些天生有“缺陷”的人一個容身之地。

這是合乎利益的,也是人道主義的。不隻是對於這些有缺陷的人,更是對於外麵的人。

而那些書籍,則更是沒有意義。它們或許是一些有關藝術和文學的書籍,又或許是一些枯燥無味的神學故事。在他看到第三本時,晚飯來了。

晚飯是通過牆上的一個口子裡被投放進來的,如果不是因為晚飯,林槐根本想象不到裡麵居然有一個口子。被投放進來的晚飯看起來很豐盛,有麵包,有漂亮的兩個配菜——可當林槐將它們放進嘴裡後,才驚訝地發現,它們的味道是一模一樣的,是一種帶著甜味、又帶著鹹味的,可以同時補充蛋白質、糖分和鹽分的物質。唯一的區彆是它們的形態。

‘至少有一點可以被證明了。’在咀嚼完晚飯後,林槐抱著頭躺在床上,看著廚餘被探入的機械臂收走,‘我不在華夏,甚至也不在未來的華夏……無論是在哪個時空裡,華夏人都不會放棄自己對美食的熱愛……’

在苦中作樂地做出這個推理後,他躺在床上,雙手撐著一本書,做著眼睛時而向左時而向右的活動。在完成了一本童話故事的後,他將書蓋在臉上,無聊地睡去了。

第二天的生活依然如一。全程,除了一頓早飯和一頓午飯外,沒有任何遊客造訪過他的房間。林槐再度趴在了玻璃窗上,開始觀察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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