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 兩邊陣營對抗任務的中心已經相當明晰地被擺放到了林槐和楚天舒的麵前。
其餘玩家的勝利評判標準為“所有富江的死亡”、“被蠱惑學生的拯救”與“最多不同時存在64個富江”，而林槐的勝利評判標準則為“有且僅有本體存活”、“蠱惑足量的NPC”與“賺取足夠多的金錢”。
課上, 在經過簡單的分析後, 楚天舒一邊轉著筆, 一邊看著身前林槐的背影。
林槐依舊是托腮看著窗外，一副不肯好好學習的模樣。然而即使是並非他本人的楚天舒，也能感覺到班裡那股針對於他的、蠢蠢欲動又焦灼的氣氛。
它們或是混雜著扭曲占有欲的愛慕眼神, 或是飽含惡意的嫉妒瞪視，或是來自玩家的、充滿敵意與冰冷的注視。
……近乎孤立無援的腹背受敵啊。
“致愛麗絲”的下課鈴聲在校園中響起。在老師離開教室後，原本坐在室內的幾個玩家彼此對視了一眼, 居然誰也沒有動作。
到頭來, 居然是林槐先哼了一聲，推開教室門, 向樓上走去。
緊隨他的則是楚天舒。
兩人行走在滿走廊或惡意、或豔羨的目光中。他們穿越擁擠的人群，踏過落灰的台階，直到無人的天台。
“……我還以為他們會跟上來。”林槐趴在天台欄杆上, 有些無聊地托起了下巴, “我已經做好……”
“報告教導主任的準備。”楚天舒趴在他的旁邊。
“……”林槐用鄙視的眼神看向他，“你也太慫了吧。”
“身為學生, 當然要好好讀書，不要多管閒事。”楚天舒正色道，“學生打架是違反校規校紀的行為……”
林槐：“……”
“你覺得他們最早, 會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我動手？”林槐伸出指甲, 無聊地抓撓著欄杆, “他們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是讓人不爽啊……”
“在完成第一波利益的劃分之前，他們都不會輕易出手。首殺為B級獎勵，單次殺害為C級獎勵。這種等級的設置具有煽動性和誘導性的——它在誘導所有玩家搶先對你出手。”
“然而同時，遊戲又規定，每一次擊殺中，隻有發起最後一擊的玩家能夠得到支線劇情獎勵，其他玩家隻能分到少量積分點。這無疑是相當不合理的。‘最後一擊’機製的設置，無疑是在誘導玩家們自相殘殺。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無法確定在你獨自打殘富江之後，會不會有埋伏在暗中的玩家進行最後一擊的收割。同時，擊殺‘富江’的高昂獎勵，又昭示著其中隱含的困難。在這種局麵之下，玩家如果想要獲得利益的最大化，就隻有組隊這一條路。那麼問題來了——”楚天舒眯起眼，“我們可以首先進行揣測——玩家們會分成幾個隊伍？”
“那兩個女生應該是一個隊伍。”林槐想了想，道。
“一支隊伍至少會有2-3人。紀風間、張明戈、不法大師或許會成為另一隻隊伍的成員。至於曲昧，他或許會加入其中一支隊伍，又或許，他會有自己的想法。”楚天舒掏出一根粉筆，在地板上寫畫，“至於顧北辰，我更傾向於他會獨立成隊。”
“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林槐蹲在楚天舒的身邊，“對於他們這種行為，我們隻需要——”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他們攻上來，我們殺回去。”
連他自己都沒有認識到，在無意識間，他已經將“我”換成了“我們”。
“因為難度的劃分。”楚天舒轉向林槐，夕陽下，他的眼睛映照著暮光，像是火燒雲被封在了琥珀之中，“自從進入這個遊戲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同一件事。那就是，這場陣營對抗任務的難度劃分。”
“從表麵上來看，我們二人，對抗他們七人。在我是高級場玩家，他們是中級場玩家的情況下，這本可稱之為碾壓。”楚天舒畫了個天平，“因此為了平衡難度，遊戲在七人方加了一個籌碼——你的失憶，你的受傷，一城即將發生暴動的NPC，和你的六十四個複製體。”
“在這裡，我們假設這六十四個複製體將會繼承你的所有記憶，和你的所有能力。”楚天舒在右邊的天平上點了多個小點，“這樣一來，天平會發生極為嚴重的傾斜。即使是我們兩人聯手，也無法確保能夠殺死那六十四個想要取代你的複製體——當然，這是最壞的情況下。”
“然而，這畢竟是個陣營對抗副本。係統對此一定有自己的安排。”楚天舒在左邊的天平上畫了個虛線框，“林槐，你怎麼看？”
林槐真誠地說：“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接著，他歎了口氣：“我認為係統想要安排我去死。可我偏不，嗬嗬。”
楚天舒：……
“我們換一個角度，來理解這個對抗任務。”楚天舒毫無障礙地接了下去，“玩家們的評判標準為‘所有富江的死亡’、‘被蠱惑學生的拯救’與‘最多不同時存在64個富江’，而你的評判標準則為‘有且僅有本體存活’、‘蠱惑足量的NPC’與‘賺取足夠多的金錢’。這兩者看似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