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很快就如犀牛忘記草原一樣忘記了這份令人不悅的預感。(.)曲昧眼看著他從包裡掏出了一把金色的鑰匙,有些困惑:“你想乾什麼?”
“開門。”
楚天舒回答得言簡意賅。
卷簾門半掩著,其中不斷有討論或訓話的聲音傳來。楚天舒用耳朵聽了聽,確認這裡麵正是不良少年頭頭們的開會現場。他拋了一把鑰匙,看向曲昧:“你確定他們自稱什麼什麼……黑化家族?葬愛家族?”
曲昧:“……”
“反正隻要是個家族就夠了。”楚天舒晃了晃手裡的鑰匙。他蹲下身,將鑰匙插入卷簾門鎖孔中。
“你要乾什麼?”
“使用鑰匙的能力,加入一個‘家庭’啊。”楚天舒說,“然後……”
“成為涼川鎮不良少年的老大。”
在楚天舒使用鑰匙進行騷操作的同時,林槐已經和紀風間展開了他們的鬨市區之旅。
在到達商業區後,林槐的死神來了體質似乎得到了緩解。他的身邊不再充斥著隨時會掉下的廣告牌、突然爆開的玻璃、和突然揮舞晃動著向他突襲而來的鋼管。
對於這個“首殺”所帶來的B級支線劇情獎勵,紀風間是勢在必得。一路上他不是沒想過從背後對林槐發起攻擊,隻是都被林槐所麵臨的各種危機所一一化解了。
每當他抽出短刀時,林槐不是即將被貨車撞翻,就是差點被高壓電線電死。而他作為原本的攻擊者,也不得不因此大驚失色,迅速扔下武器,將對方保護起來,以避免意外事故成功降臨並搶走原本屬於他的‘富江’首殺。在多次體驗後紀風間有了幾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般的體驗。
‘那輛公交車很有可能衝過來的樣子……如果它衝過來,就把‘富江’推開。’他想著,‘那邊有兩個正在對廣告牌進行施工的工人,看起來也很危險……’
儘管已經到達了人來人往的鬨市區,並足足半小時內沒再遇見致命的危機,紀風間仍舊忍不住東張西望地尋覓可能發生在林槐身上的危險,並做好了時刻發起保護的準備。
……是的,原本隻是為了殺死“富江”而接近對方的玩家,如今卻變成了對方安全的守護者。此等事件性質的改變可謂是感天動地,仿佛一本先婚後愛的**。
在第三次拉著林槐躲過了一輛飛馳而過的汽車後,紀風間癱倒在地上,看著身邊一臉無辜的林槐,終於忍不住大吼了起來:“你沒長眼睛啊,走路不看路啊?!你知不知道這一路上要是沒了我,你得死過多少回了啊?!”
他狂風驟雨般地一路罵下來,心裡是又氣又急。這一刻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富江”首殺,並真心實意地感覺到自己是在為對方的安全考慮。
被他劈頭蓋臉地罵著的林槐則低著頭。他剛被對方從車輪底下拉出來,蒼白著臉,眼睛被頭發蓋著,像是死裡逃生後的模樣。
紀風間剛罵完他,又有些後悔。他看著對方垂著頭的模樣,覺得自己或許是語氣太急了。他撓了撓臉,非常無奈道:“你……”
“嗬嗬……”
紀風間:“?”
這短促的笑聲讓紀風間有些疑惑。
‘他怎麼笑起來了?’他想著,‘還是說那是變了調的哭聲……難道,他被我訓哭了?!’
接著,那人抬起了頭。
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的臉上全然沒有他想象中的委屈、羞愧、惱怒等情緒。那人漂亮的眼睛盯著他,裡麵黑沉沉的,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然而被那雙眼盯著,紀風間居然有幾分毛骨悚然。
“你……”
紀風間愕然地看著那人勾起了嘴角。他歪著頭,看著紀風間,像是看見了某種特彆好玩的東西似的。半晌後,他抖著肩膀,突然笑了起來。
“我明白了。”他輕快地說著,聲音裡還帶著笑,“你原來不想讓我死啊。”
紀風間:……
放在另外兩個人身上,這本該是段相當感動人心的發言。像是一直被少年所守護的少女終於發現了對方的心意什麼的……然而林槐看著他,臉上帶著笑,眼神卻有些邪。接著,他又說:“既然知道了這一點,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紀風間:?
……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覺得對方的臉色有點恐怖。
“走吧。”林槐突然抱住他的手臂,一字一句地說著,“我們去逛街吧!”
他的聲音活潑明快,笑容也明媚,全然沒有方才的恐怖模樣。紀風間被他稀裡糊塗地拖進了商店,腦袋發暈。
……很快,他就理解了對方笑容的含義。
飾品店內。
林槐:“我想要那個手表誒。啊,其實我也沒有特彆想要……誒你看這個絞肉機,好好玩哦,我想把手伸進去看看……”
紀風間:“啊啊啊你彆動!我買,我買就是了。”
冰淇淋店內。
林槐:“我想吃那個最貴的冰淇淋。其實不吃也可以的……誒,這個廣告牌好像鬆動了啊,讓我站在下麵去看看……”
紀風間:“回來!我買,我買!”
奶茶店內。
林槐:“我想……”
紀風間:“彆想了,我都買,都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