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不,你沒聽錯。()”楚天舒調出自己的任務麵板,“25/64”這個分數赫然在目,“恭喜你……”
他特地停了一會兒:“你已經可以自行舉辦一次足球賽了。”
林槐:……
“而且還附帶裁判員和西方記者。”楚天舒善意道。
“你少嘴賤一句能死嗎?不過……我不記得我有留下過任何身體組織。”在努力回想過後,他得出結論,“真的沒有……”
“唔……”楚天舒思考了一會兒,“難道說是你的……”
在他說出那個字後,林槐臉都快綠了:“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如果,他們真的是從○裡像是一群○一樣地爬出來的話。”林槐虛著眼道,“以我的性格……他們都會當場自絕。”
他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麵,胃部開始翻湧。楚天舒於是撓了撓頭發:“那這下我也沒辦法了……”
“你不是名偵探楚天舒嗎?”林槐終於想起了對方遺忘已久的設定,“你來好好推理一番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啊啊啊!”
“沒辦法。”楚天舒聳了聳肩,“那就交到我身上吧。”
說著他打開電腦,並熟練地對涼川鎮所有監控設施的記錄進行了統計和接入。在獲得了最近幾天的監控數據後,他調出了林槐的照片,並對出現過他的錄像進行了掃描。
一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得到了結果。
“在這裡。”楚天舒指著監控畫麵中的一隅,“你的一個複製體,在被你殺死時,偷偷掰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並把它……”
“扔到了角落裡。”林槐露出了咬牙切齒的場景,“不愧是你……九妹……”
他深深為自己怎麼沒看出自己的詭計而懊悔。楚天舒於是叼著棒棒糖道:“現在我們有了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壞消息是,現在,有你的24個複製體遊蕩在外。好消息則是……”
林槐豎起耳朵。楚天舒接著道:“你有一個相當聰明的大腦……”
林槐:“你有一個相當賤的嘴巴。”
說著,他拔出對方嘴裡的棒棒糖。楚天舒看著他的動作,訝異道:“你……”
林槐等著他說“你怎麼那麼幼稚”,楚天舒卻又說:“你要吃?”
林槐:“……”
他憤憤不平地將棒棒糖又塞回了楚天舒的嘴裡:“我們現在去哪兒?”
“這枚手指被帶入了警局之中。”楚天舒倒也不嫌棄,一口又把棒棒糖含了回去,“讓我看看……”
他活動著鼠標:“在證物室裡。”
“證物……室裡?”
“依舊是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壞消息是,整個警局……似乎已經被你團滅了。”楚天舒看著視頻裡的慘狀,挑了挑眉。
“好消息是,他們還沒走遠?”
“好消息是,我們是2V24。”楚天舒放下電腦,“走吧,現在趕去警局,還來得及在學園祭之前弄死他們。”
“……你突然很積極啊。”
楚天舒看了看手表:“也來得及讓你作為‘涼川小姐’上台獻歌一曲……”
“那是不可能的事……”
兩人終於從彆墅裡走了出去,五個大鬼小鬼排成一列向他們告彆,紛紛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楚天舒在臨走之前,扔給他們一捆東西:“喏,收著吧。”
他和林槐一人騎著一輛自行車。林槐好奇他最後的舉動,詢問道:“你剛剛給了他們什麼東西?”
“嗯……算是能讓他們手牽手走在陽光下的,屬於鬼物的經驗包?算是租金之類的?”
“你還……”林槐對他眉眼彎彎地一笑,“真是個好人啊。”
“因為這座房子已經是四十年前的建築了吧,我從屋子裡翻出一個合同,還有一年,這座地基的產權就已經到期了。”楚天舒嚼著泡泡糖道,“儘管他們可以嚇跑來來往往的遊客,但他們嚇不跑的,則是會開著拖拉機轟然而至、急切回收地皮的房產商。等到那時候……”
“他們就沒有家了。”
無論在那座房子裡曾發生過多麼慘烈的血案,無論他們是多麼令人聞風喪膽的鬼物——那座陳舊的、小小的彆墅,都是他們的家。
“不過呢,家可不是一座磚瓦砌成的建築物,所思念的人存在於身邊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鄉。隻要他們能夠在陽光下行走的話,那麼一棟彆墅也不再是必須繼續痛苦地盤踞於此的地方了。”
警局出現在兩人身前。與白日裡所見到的氣勢恢宏的警局不同,在暮色的映照下,爬滿爬山虎的外牆顯得尤為陰森詭異。
……沒有聲音。
林槐皺起了眉頭:“你確認他們沒有從警局裡出來?”
楚天舒搖搖頭。
“也就是說,這二十四個人,此刻都躲在警局裡?等等……這個沙發,是你從哪裡掏出來的,為什麼看上去這麼眼熟?”
楚天舒坐在五鬼彆墅的沙發上,打開了電腦:“既然家的概念已經不再被局限於一座建築物之內的話,那麼彆墅裡的任何東西,都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林槐:“……不愧是你。”
“他們還躲在警局裡,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在查看監控錄像後,楚天舒說道。
他又道:“整個警局有十二個出入口,得想想辦法,把這十二個出入口堵上……”
“正好。”林槐將十二張卡牌從包裹裡抽了出來,“讓我來試試它們的威力。”
貞子、伽椰子、花子、筆仙、碟仙……一眾女鬼被林槐從卡牌裡釋放了出來。她們各自對視了一眼,似乎全然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
“……你……想……做……什……麼……”這是貞子的聲音。
“咯咯咯咯咯。”這是伽椰子的聲音。
“喵啊!!”這是俊雄的聲音。
儘管他們拚命反抗,最終還是沒能擺脫被拉去守門的命運。
楚天舒坐在警局門口,拿著電腦以監視與指揮,林槐則戴著通話的耳機,獨自一人走進了警局。
警局裡沒什麼光,剛踏入大門,林槐便聞到了濃烈的血腥氣。
……
他推開玻璃門,走進辦公室內。天上的台燈還在搖晃著,辦公桌上的白紙卻紛亂地灑落了一地。他提起手電筒,突兀地照向桌下!
桌下,是一具麵目扭曲的屍體。
林槐的嘴角被咬得更緊了。他冷冷地笑了一聲,站起身來。
“噗通——”
劇烈的響聲,突然從廁所中傳來。林槐機敏地回過頭去。
“滴答、滴答……”
是滴水的聲音。
和什麼東西,被拖動的聲音。
與此同時,原本還在苟延殘喘著,發出嘶嘶叫聲的白熾燈,也在這一刻,暗了下來。
漆黑一片。
他提著手電筒,一步、又一步地走向廁所的位置。楚天舒說:“廁所裡有兩道黑影。”
“嗯,我知道。”
在水滴聲後,是“刺啦刺啦”的,血肉被撕扯的聲音。伴隨著滴落的水聲,顯得尤為毛骨悚然。林槐提著手電筒,終於推開了廁所門!
廁所門被拉開的聲音,像是一聲歎息。與此同時,他的手電,也映照到了正蹲在地上的那個人!
在看見眼前的情狀後,林槐的瞳孔,驟然一縮。
“你……”
蹲坐在地上,全身通紅,低著頭,正在進食的人,不是他的複製體,還能是誰?
而正被他進食著的……
竟然是另一個複製體!
強烈的惡心感和寒意湧上了林槐的心頭。這一刻,他握住手電筒的手,終於有些發抖。
複製體掏空了地上林槐的胸膛。他仔仔細細地舔著自己的手指,就像那是什麼無上的美味似的。
“嗬嗬……”他聽見那個複製體的聲音。
昏暗的廁所之中,對方舔過手指的每一寸動作,都顯得清晰而驚心動魄。他從地麵上抬起頭,漆黑的眼睛,看向林槐。
那是一雙絕無生機的雙眼。隻被那雙眼掃過一次,林槐全身的寒毛,都發出了預警。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是什麼東西?”複製體重複著這句話,就像那是什麼特彆好笑的東西似的,“我是什麼東西……”
他呢喃著,從地麵上站起來。鮮血順著他的手指,滑落在地。他歪著頭,一步一步走向眼前的本體:“我,難道不是你的複製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