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在這之前(1 / 2)

“所以你已經死了。”

這是林槐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前,聽到的第一句話。

……誰咒我,反彈。這是他意識回巢前的第一個想法。

在他完整地睜開眼後,便意識到這句詛咒所指向的對象並非是他。杜重山被鐵鏈綁在一根柱子上,渾身的衣服都被扒光了,正在哭天搶地:“老楚啊,我、我真的就以為他隻是你的一個朋友啊!我要是知道他是你老婆,我就是拚了我這條命,也要救他啊!”

林槐:……

杜重山還在嚎,楚天舒壓根沒理他。在發現林槐已經蘇醒後,他露出了驚喜悲傷激動憤怒多重相加的表情,並不由分說地從旁邊拉開了一罐還未開封的補血藥劑:“你醒了?還疼嗎?再來一瓶?”

林槐:……

委實說,在他昏迷之前,全身上下無處不累、無處不疼。醒來後,他居然感覺自己全身通透,無不清爽,更為可怕的是……

他從來沒有感覺自己有這麼精神昂揚過。

除了身上有一點不對勁。

很快,他低下頭,便意識到了這點不對勁的來源。

他像是渾身上下被扔到血池裡泡過一樣。

泡過他的顯然不是血池,而是旁邊那十幾罐空了瓶的恢複藥劑。在揮霍A級支線劇情時,林槐也在櫥窗裡看到了這種極為昂貴的恢複藥劑,隻是他信任自己的恢複能力,且沒舍得花錢去買……沒想到如今,他不費一分一毛,就被這玩意兒泡了個通透。

被泡得通透的不隻是他上半身的衣服、脖子、還有他的下巴、他的鼻子、他的嘴和他的臉……尤其是他的唇上和嘴裡,黏黏糊糊的全是被強行灌進了恢複藥劑的痕跡。

他抹了一把自己滿嘴的紅色液體,在楚天舒緊緊抱上他之前用雙手推住了他:“你灌的?”

被他強行推開的、要哭不哭的表情瞬間凝固的沙雕:“……嗯。”

“……”林槐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十幾瓶藥劑,都是你在我昏迷時,抓著我的脖子,給我灌下去的?”

他的腦海裡不禁出現了一個人因被掐住脖子而大張開嘴,另一個人則借機用另一隻手將整瓶藥劑強行灌進他的喉嚨裡、並為了確認對方已經咽下去、甚至還提起他上下抖了抖的畫麵……在他恐怖的注視下,楚天舒略有些不自然地彆開了臉。被綁在柱子上的杜重山借機大喊著:“就是他灌的!”

“你……”

“就是他趁人之危,嘴對嘴灌的!”杜重山繼續呐喊。

林槐:……

他推著對方的兩隻手鬆了下來,與此同時,他感覺自己的臉發燙得厲害,像是所有毛細血管都因此爆開了。

……還好還好。他在心底裡無不慶幸地想著,還好他現在滿臉都是血紅色的恢複藥劑,楚天舒應該看不清他的臉色。

光的傳輸是雙向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楚天舒看不清他的臉色,他也同樣看不清低著頭的楚天舒的臉色。在近五分鐘的沉默後,楚天舒終於抬起了頭。

“你彆誤會,我沒有想趁人之危的,哈哈哈哈。”他用極度開朗的語氣說著,一隻手則拚命抓著自己的頭頂,“就……這樣灌比較迅捷、快速、方便嘛,哈哈哈哈。”

林槐:……

楚天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氣氛一下子屬實有些尷尬。林槐默默地看著楚天舒,楚天舒則持續地發出爽朗的笑聲。

這個場麵讓被綁在柱子上的杜重山都看不下去了。他彆過臉,露出了難以直視的表情。

好半天之後,是林槐先抱住了那個還在努力偽裝爽朗的青年。

“你啊。”他把下巴擱在那個人的肩膀上,“非要這麼害羞嗎?”

“哈哈,哈哈哈……”楚天舒乾笑著,左手抓著藥劑瓶,都不知道該把它往哪裡放,“我哪有……”

“親都親過了,抱都抱過了。”林槐在他耳邊輕聲笑,“你怎麼還是這樣?”

爽朗的笑聲終於停止了。

這個安靜的擁抱持續了五分鐘,楚天舒的右手回抱了回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左手依舊托著那個藥劑瓶。

“……害羞點不好嗎?”他小聲說,“很久以後,等我們成了兩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也依然是會在不小心親上彼此的臉時,害羞地一起笑起來的兩個老頭子,這樣不好嗎?”

林槐:……

他抱得更緊了一些。一時間,兩人幾乎能聽見灰塵落下的聲音。

打破這份寂靜的,是杜重山的聲音:“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兩位基佬。我這全身上下還光著呢,阿嚏……”

“你活該。”楚天舒涼涼道。

林槐這下總算鬆開了楚天舒。他咳了兩聲,向四周的廢墟看了看,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彆找了。你那個室友在安全的地方裡,好著呢,身邊還跟了個漂漂亮亮的美眉,事業愛情雙豐收,嘖嘖嘖。”

不知道為什麼,林槐竟然覺得楚天舒這個聲音異常地陰陽怪氣、且酸溜溜,活像一口生吞了兩缸陳醋。陰陽怪氣的楚天舒手裡握著藥劑瓶,蹲在他身邊:“有空關心人家,不如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嗬嗬。”

林槐:……他居然嗬嗬我。

楚天舒不僅驟然變了臉,還嗬嗬了他一臉。嗬嗬過林槐的楚天舒蹲下身,開始收拾那十幾個藥劑瓶。他將沒有喝光(浪費光)的紅色藥劑又倒到了同一個瓶子裡,吝嗇窮酸得簡直不像是之前那個揮A級藥劑如土、浪費藥劑到快把林槐渾身都泡發了的豪門老玩家。

他悶不吭聲地收拾著藥劑。在處理完畢後,青年默默地將所有東西又存進了包裹裡。他抿著嘴,像是在生氣。

林槐:……可我剛醒來時他明明好開心的。

看起來一條直腸子從頭通到底的楚天舒,不僅嗬嗬了他,還似乎生起了悶氣。林槐躺在床墊上,掙紮著要起來。原本突然掏出了個掃把正在掃地的楚天舒(是的,林槐快看傻了,他根本不知道楚天舒為什麼突然開始掃地)這才摔掉掃把,又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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