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
她鬆開男主人的頭顱, 默默地向後縮了縮。林槐則挑起眉,揉了揉指節, 一步步走向她。
“林槐,你……”
楚天舒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林槐停在原地, 給了他一個回頭。
“你要阻止我?”他冷笑道,“為什麼?因為她是個女鬼?你憐香惜玉?”
——我這可是為了你在報仇。
在短短的三秒鐘之內,林槐越想越火大。楚天舒卻道:“不不不,當然不是為了這個。”
“打蛇打七寸。”楚天舒從包裹裡摸著東西, 向著女鬼走來,“而且一個男人, 就沒有讓老婆幫自己報仇的道理……”
說著,他指尖寒光一閃, 笑出一口耿直的白牙。
半個小時後。
楚天舒將一整袋頭發放進包裹,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書房。
“……你這算是什麼打蛇打七寸。”林槐跟在他身後吐槽他, “你……”
楚天舒撫了撫自己的發際線:“啊,無論過了多久,看到這些頭發濃密的女鬼,都會惡向膽邊生……”
林槐:……
“禮尚往來而已嘛。”楚天舒說,“雖然她試圖殺過我,不過這隻是她們身為厲鬼NPC的職責, 而她, 反而被我利用了一把, 我還借機……嘿嘿。而且她死得夠慘了, 欺負弱女子, 非男子漢大丈夫所為……”
“……”林槐哼了一聲,“你還挺大男子主義?我從來不看對手的性彆……”
楚天舒:“你隻看實力?”
林槐:“不,無論男女,隻要讓我不高興,都得給爺爪巴。”
楚天舒:……
……從某種意義上,林槐真是相當的有原則且一視同仁。
他們走在梅莊之中時,浩蕩的霧凇已經散掉。原本枯萎的梅樹,也一樹樹地綻放出灼灼花朵。
雪地,紅梅,古居……楚天舒評價:“平心而論,這個副本被布置得挺漂亮的。”
林槐聳聳肩:“考官也是個文藝青年。”
他們回到被燒毀的梅影閣。雖說林槐對瘦子的生死毫不關心,但楚天舒卻表示:“總得知道那個瘦子的下落。”
“有時在副本裡哪怕忽略了一小點,都會招致全盤皆輸。”他說,“雖然我也不想帶一個拖油瓶上船,但無論你對他態度如何,你總得知道他最後的下場和去處。這種東西,就叫做‘情報’。”
他說這話倒也不是因為廣為人所詬病的聖母病。而是出於他多次副本的經曆。
“詳細講講?”
“以前我參加過一個在雪山上的副本。當時的隊伍領導者嫌棄幾個受傷的人是拖油瓶,把他們扔到了山洞裡。”楚天舒在廢墟中翻找著瘦子的痕跡,“結果後來,被放棄的、死去了的受傷的人,都變成了索命的厲鬼。這就是那場遊戲中的陷阱。”
林槐點點頭,也用手去撥那些焦黑的廢墟:“我明白了,所以我們是要排除潛在的危險因素。”
“嗯。”楚天舒一把打開他的手,“你彆亂摸,這裡臟。”
他找來找去,也沒在院子裡發現瘦子的痕跡。他簡直就像是從這個院子裡人間蒸發了。林槐想了想,突然冷聲道:“你說他會不會是已經……”
“不會。”楚天舒搖搖頭,“一,他身受重傷,走不遠。二……”
他打開手機:“我在梅莊唯一的出口,裝了攝像頭。”
林槐:……
楚天舒:“攝像頭裡沒有拍到他出入的痕跡。”
……這個人總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地科學。林槐虛著眼想著。
“找不到就算了。”楚天舒撓了撓頭發,“我再找找這邊。再沒有的話,就坐船回去。”
林槐點了點頭。
站了太久,雙腿有些累。他向後一步,靠在身後的梅樹上。
肩膀卻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
他回頭,隻見這棵瘦弱梅樹的樹枝上,居然戴著一塊金表。
……一塊金表。
他突然想起,那個瘦子的手上,也戴著一塊金表。
再聯想到這座梅莊中的,漫山遍野的枯樹……
“不用找了。”
楚天舒還在翻,身後卻傳來了林槐的聲音。
“已經……找到了。”
他們坐著小船,在水波的推動下,回到了湖心亭。
湖心亭中依然燃著香,其他小組,一組都沒有回來。
曾經空白的四幅畫卷,如今已經被填滿了一幅。畫卷上,是雪裡的莊園,和如血般灼灼的梅花。
其餘三幅畫上倒是空無一物。他們在亭子裡坐了一會兒,其他人卻依舊沒有回來。
“三炷香的時間快到了。”楚天舒看了看香爐,“去其他小島上看看?”
“比如?”
“蘭花吧。梅蘭竹菊,我們按照順序,一個一個來。”楚天舒一錘定音。
林槐懷疑地看著他:“你覺得我們的隊友會這麼廢物?”
楚天舒撓撓頭:“希望……不是?”
與此同時,深夜。
“今晚我們一起睡,你先睡,我給你守夜,然後我再睡。”
混血男的眼裡已經布滿了血絲,他盯著桌麵上的茶壺,眼神幾乎瘋狂。
“可是……”女白領的聲音幾乎帶了些哭腔,“隻要一睡著,我們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