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廚房到臥室, 隻有五米的距離。然而當楚天舒推開那扇虛掩的房門時, 卻像是推開了另一個世界。
在他能發出更多評論的聲音前, 原本趴在他肩頭的林槐已經因眼前的場景, 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並“咕嚕”一聲從對方的肩膀上滾落了下來。
預想中墜落地麵的疼痛卻沒有到來,一隻手托住了他急速下墜的腹部,在撈起他的同時, 把他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林槐:……
他此刻的眼神有些絕望——任何一個人,在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做出那樣的事後,都是會有些絕望的。
林槐四隻爪子桌子上用力刨了刨,他很急切地想要下去阻止——又或者, 更簡單的,去捂住楚天舒的眼睛。
楚天舒的動作卻比他想得還要快和不受影響。
他邁著長腿,迅速跨越了所有的障礙物, 有力的右手則一把抓住了正趴在地上進行奇怪行為的“林槐”的手腕,不由分說地便把他拖到了榻上。
“林槐”:“喵!!!”
“他”努力掙紮著,試圖從楚天舒的桎梏下逃脫。然而楚天舒抿著嘴唇,始終沒有什麼的表情。
和他難得一見的冷淡臉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手上的動作。他手膝並用,左手把“林槐”的雙手死死按到頭頂上,膝蓋卡住對方正在努力踢蹬的膝關節和腰,右手則在半空裡掏著,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終於,他的手頓了一下,從空中抽出了一管一次性針劑。
“喵!!”
“林槐”的叫聲愈發撕心裂肺且抽抽噎噎了。
針劑被注入了他的脖頸, “林槐”抽搐了兩下,昏迷了過去。
林槐:……
為了確認針劑是否起到作用,楚天舒在“林槐”閉上眼後,拍了拍對方的臉,甚至掐了掐對方身上的癢癢肉。“林槐”像是徹底睡著了,在夢裡也未曾哼一聲。
他這才從床上下來。
林槐:……
他眼睜睜地看著楚天舒像是思考了一會兒,並從包裹裡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口袋。楚天舒把口袋放在地上,在從裡麵搜出了一堆繩子。
繩繩繩子???
楚天舒依舊麵無表情。他用牙齒咬著一邊繩頭,將其展開,另一隻手托著腰,抱起了熟睡之中的“林槐”。
他細心地用繩子繞了對方好幾圈,並最終成功地將“林槐”綁了起來,使之不能離開床上。
林槐:……
……不得不說,看著自己被綁這個場麵,真的好奇怪啊。
他有些不太適應地抖了抖自己的尾巴尖。
在完成這一切後,楚天舒將剩下的繩子收回口袋裡,並最終抬頭,看向了林槐這邊。
他依舊抿著嘴角,沒有什麼特彆的表情。接著,他走過來拍了拍林槐的腦袋:“處理好了,吃飯去?”
林槐:……………………
“你,嘖,不是,你這個反應,有點太普通啊……”林槐被他揉了一下腦袋,右眼下意識地因為壓力而眯了眯。
雖然看見自己物理性“舔毛”的場景著實是讓人有些尷尬,但楚天舒這個反應……
反而讓他有點背後發麻。
“唔,你的意思是讓我多說點?”楚天舒衝他挑了挑眉毛。
林槐:“…………還是不用了。”
楚天舒:“你的柔韌度……”
林槐:“喵!!!我說了不用了!!”
楚天舒把張牙舞爪的林槐抱起來,親了他一口。
林槐嫌棄地搖了搖腦袋。
楚天舒對此倒沒什麼負麵反應。他把他頂在頭上,哼著歌,快活地回到了廚房裡。
“……安睡藥劑的效果為六個小時,在這六個小時裡,你不用擔心它會醒來。”楚天舒在吃完早飯後,把紙巾湊到了剛啃完魚乾的林槐嘴邊,蹭了蹭毛毛上的渣渣,“擦一擦?”
林槐鄙視了他一眼,蹭了蹭他的手:“你好像很樂在其中?”
楚天舒:“嘿嘿嘿嘿嘿。”
他發出了一連串爽朗的笑聲,並最終獲得了一個從臉而降的貓身攻擊。
“唔唔唔!”楚天舒好不容易把林槐從自己的臉上扒拉下來,手肘放在桌子上,雙手則抱著他的貓身,認真道,“我一會兒上去處理602,你在樓下好好呆著,不要亂跑,知道嗎?”
林槐:“嗷嗚。”
林槐的臉上就寫著“不會聽話”四個字,楚天舒想了想,乾脆從包裡掏出了一個不會響的小鈴鐺,把它係到了對方的脖子上。
“定位鈴鐺。”楚天舒用手指彈了彈,“如果你消失,至少我會發……”
“現。”
“可以。”楚天舒打了個響指。他抬頭看了看上方,道:“馬上就要上去了,得做點準備……”
楚天舒的包裹總是這麼多姿多彩,從小板凳到麻繩,無一不有。林槐眼睜睜地看著他從包裡掏出了一整套雨衣防護服、黃色塑料膠帶、防毒頭套,和一個形狀詭異、可供隨身攜帶的多功能噴射器。
他套上防護服、穿上雨靴、戴上頭套,並用膠帶封鎖了所有蟑螂可能爬進去的縫隙。看上去不是像要去打掃蟑螂屋,更像是要去探索某個毒氣室。
最後,他把那個奇怪的噴射器握在手裡,對著林槐轉了轉:“帥嗎?”
林槐虛起眼:“你打算怎麼進入602……”
楚天舒:“自稱物管,敲門,我和你身形相仿,而且戴上了防毒頭套後,他肯定看不出來我和你的臉不一樣。一定會很老實地給我開門的。”
林槐沉默了一會兒,最終給出了一個公正的評價:“我覺得不是你像不像我的問題,而是……他不會給這樣打扮的人開門。”
楚天舒也沉默了。
“這就有點難辦了,”他隔著頭盔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這樣吧,我找找看有沒有□□。”
林槐:“你不能直接用槍把對方的房門轟開嗎??”
楚天舒:“維持公寓公共治安,這是禮貌。”
彳亍口巴。
“乖乖,”臨走前,楚天舒隔著防護服“啾”了林槐一口,“在家裡等我。”
說完這話後,他穿著一身防護服,瀟灑地離開了物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