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物管太恐怖(1 / 2)

暗紅色的旗袍被一把揮開, 軟塌榻地貼在沙發上。

時至晚上八點, 昏暗的房間裡幾十件舊時衣物靜靜地在鐵架子上晃動著。如果棒球帽男此時回頭, 他便會意識到, 自己並未開窗,並在同時產生一個問題。

——自己並未開窗,那麼這些衣服是怎麼晃動起來的呢?

然而他並沒有回頭。

因為事態緊急到,已經不允許他回頭!

“……必須先去問問其他鄰居, 那個物管,那根本不是什麼物管!”

一顆冷汗從男人的額頭上落了下來。此刻,無論房間裡有多少件正在偷偷行走著的旗袍亦或是中山裝,他的心裡, 都隻有林槐一個人。

——如果讓林槐知道自己因不想活動腰部偷懶一時,卻造成了這樣的結果。那麼他也會對自己在一眾鬼物中脫穎而出之事感到相當欣慰。

然而在踏出房間之前,棒球帽男卻猶豫了。

他猶豫的原因並非為了這麼一件小事便捕風捉影、去尋找證據, 而是……

隻要離開公寓,便勢必路過物管室,路過坐在裡麵的物管。

而深更半夜離開春雨公寓,根本不符合常理!

那麼,林槐也勢必會發現,他已經發現了自己身份的事實!

日常被他忽略的種種細節在那一瞬間湧上心頭。

輕易便能向後旋轉180°的頭顱。

極為冰冷,像是沒有體溫的手指。

從電梯井裡爬上來的行為。

在2樓的詭異行徑。

……

棒球帽男咽了一口口水。他看著近在咫尺的房門,卻遲遲不能做下離開此處的決定。

“太晚了。”他想,“現在離開,要是被他先發現……明天再說吧!對, 明天……”

這樣想著,他把門反鎖好,用凳子抵住,確保林槐不能進來。之後他才回到臥室,提心吊膽地睡著了。

然而在他閉上眼的那一刻,原本癱在沙發上的暗紅旗袍……

從內而外地,鼓了起來。

先是臀部,然後是背部,接著是手臂……

就像是……

有什麼東西,正在把它穿起來似的!

暗紅的旗袍在沙發上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它的腰部出現了一點褶皺,像是有什麼“人”在轉過身,注視著臥室的方向。

月光下,其他被懸掛著的衣物,也在無風的室內靜靜搖擺著。

深夜,林槐睜開了眼。

“哈欠……”

林槐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他的頭發有些亂,臉上還帶著點睡眠不足的氣息。黑白相間的哈士奇收回了正在揉他的臉的爪子。

“今晚有什麼情況嗎?”

在過去的幾天裡,林槐在公寓裡過著相當平靜的物管生活。

林槐晚上睡覺,白天工作。考慮到對住戶生命安全的捍衛,楚天舒則和他持著相反的時間表。他白天做完飯後便睡覺,晚上起床。在林槐沉睡時炯炯有神地巡視各個樓層,探查住戶情況。

沒辦法,任務規定不能有住戶在年底到來前想起自己死亡的真相(被殺死),兩人隻好這樣殫精竭慮地熬著,時刻守衛著住戶們的安全。

今晚楚天舒既然用爪子把他刨醒,就說明公寓樓裡有情況發生了。

“501,棒球帽男的房間。”在說到關鍵問題時,楚天舒總是言簡意賅,“裡麵有聲音。”

“不是一直有聲音?”

“今晚的不一樣。”楚天舒跟著他進入電梯,“我能感覺到,今晚或者明晚,會有事情發生了。”

無需多言,林槐對楚天舒的判斷深信不疑。電梯快速地向上走,楚天舒蹲在電梯裡,見林槐又打了個哈欠,突然道:“你覺不覺得這個單人副本,難度有些過高了?”

林槐:“?”

他想了想被自己錘爆的歎息之牆、被楚天舒錘爆的蟑螂屋、被自己和楚天舒聯手錘爆的第四層樓、被自己錘爆的201怪談……

林槐誠懇回答:“沒有,我覺得難度還挺適中的。”

他想了想,又道:“也就是四樓那裡有點難度,不過中級場嘛,有點難度也是正常的……”

楚天舒搖了搖頭。

“於你而言有難度,就已經是很不正常的事了。”他說,“這是一個單人副本,一般來講其他玩家不會帶著一隻狗……”

林槐:“然而就算你不在,我自己也可以從電梯裡逃下去。”

楚天舒:“可你又不是普通中級場玩家的水平。”

“10個住戶,9個房間,11個怪談,日日夜夜都要監控著所有住戶的狀態,這根本不是普通玩家能夠獨自解決的難度。”楚天舒道,“如果這個副本的參與者是普通玩家的話,這意味著,它根本沒打算讓這個玩家活下去。”

林槐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

楚天舒:“所以……”

林槐:“所以這個副本是為了我獨家定製的?”

楚天舒:“……所以這個副本應該有其他的、適合普通玩家的簡單通關方式。”

林槐想了想,道:“有道理,所以……”

電梯門在林槐麵前緩緩打開,他轉眼瞥向楚天舒:“你這個人從來不會無的放矢,你會告訴我這件事,說明你已經找到了簡單的通關方法?”

楚天舒跟他走出電梯:“不值得炫耀的小事一樁。”

林槐瞥了一眼他瘋狂擺動的仿佛在說著“快來誇我”的尾巴,虛起了眼。

“ok,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離開這裡的方法,那你怎麼不……”

“因為你玩得挺開心的。”

“那你告訴我是因為……”

“讓你能夠放心地隨便玩,不要害怕翻車。”楚天舒蹭蹭他的手,“有我兜底呢。”

說著,他用鼻子指了指501的房門:“去吧,裡麵應該已經快有事情發生了。”

棒球帽男躺在床上。

鼻尖的窒息感越來越重,他感覺身體很沉,像是被什麼東西壓在身上。

“呼……呼……”

夢裡,他站在一家民國公館門口。

公館內部衣香鬢影、觥籌交錯。身著旗袍的女子和中山裝、西裝的男子來來去去,談笑風生。他站在大廳門口,一切的場景都泛了黃。

“這裡是……”

公館外是濃濃的夜色,他向前一步,就能進入那精彩紛呈的熱鬨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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