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變態(1 / 2)

“不……不要……!”

身著米白色高領毛衣的年輕人端著茶杯向他走來。毛衣領口絨絨, 襯著他蒼白的臉龐。在察覺到他的退縮後, 年輕人歪了歪頭, 勾起一邊嘴角。

他眼眸深黑, 看起來心情很好。

“彆那麼客氣嘛。”白毛衣的死神蹲下身。他看起來文弱,出手卻如電,一把抓住他額前的劉海,狠狠將他拖了回來。

“喏, 你的紅茶……還有牛奶,我給它們做了一點小小的加工,混合起來,但無損於它們的風味。這麼貴的紅茶, 我可舍不得喝,就都拿給你喝下了……你會喜歡它們的,對嗎?”

年輕人低低笑著, 和他優雅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近乎的動作。

堅硬的瓷杯被硬生生地懟到畫家的嘴唇上,隔著一層皮膚,和裡麵的牙齒磨得哢哢作響。年輕人聽著聲音,高興地笑了起來:“來啊,把它喝下去啊,你不喜歡喝嗎?這個紅茶可是很貴的……”

“唔唔……唔唔!!”

“彆急著掙紮啊,朋友,還沒喝完呢。”林槐掐住他的臉頰,迫使他張開嘴, “我隻負責把奶茶灌進你的嘴裡,嗯……或許是,帶杯的那種。連著杯子一起灌進去,你感覺怎麼樣?”

“不……不……”

“又或者,用刀劃開你的肚子,把茶杯塞進去?好吧,隻是開個玩笑,彆那麼緊張。”林槐笑眯眯道,“我這個人比較熱情,有時候直白的熱情會傷人,我就會想想……諸如此類的委婉一點的方法。噓,我把杯子拿開,你先彆喊。”

畫家嘴唇發著抖,他果然如林槐所要求的那樣,一聲也沒有發出。他呆呆地坐在地上,嘴唇流著血。

突然發生的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溫馴的待宰羔羊突然向他舉起了屠刀……這簡直是比待宰羔羊變成了喜羊羊還要令人感到悲慘的事情。

“可以,我喜歡聽話的朋友。”林槐對他笑笑,“要是尖叫得太早……”

“之後真正該尖叫時,沒有力氣,又該怎麼辦呢?”他像是自言自語般地,對對方提出了關心。

“夜還很長,我們慢慢玩。”

林槐用耳塞堵住耳朵。本著大公無私的精神,他慷慨地將活動筋骨的機會讓給了畫中四美。

“老是在畫裡呆著可不好,偶爾也出來透透氣嘛。彆用這麼警惕的眼神看著我,同為厲鬼就是一家人。”他單手撐著坐上餐桌,眉眼含笑道,“來,送你們一個禮物,鍛煉一下折磨人技能的熟練度。彆弄死了,玩夠了叫我。”

林槐對朋友沒有什麼超乎常人的占有欲。既然有能讓大家開心的朋友,自然是一起玩更有趣。俗話說得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他單手撐著下巴,閉著眼,像是在暫且休息,又像是為了將客廳裡傳來的慘叫聲聽得更清晰,嘴角還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久後,他閉著眼,卻突然道:“來我這兒乾嘛?”

……

良久,他的對麵才傳來周盈的聲音:“你應該聽不到我的腳步聲。”

林槐笑了笑:“這很難猜到嗎?”

周盈靜靜地看著他,林槐道:“不過我也確實沒有聽到,我原本打算每10分鐘,說一次這句話,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

周盈:……

梅蘭竹三女正把畫家毆打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竅,周盈就在這樣的聲音中淡淡道:“你不怕我襲擊你麼?”

要是換了隻鬼說這話,隻是貽笑大方,然而周盈和普通的厲鬼不同。

他是煞。

超越紅衣之上的存在。

兩人的初次交手是在周盈的主場,因此林槐差點大意失荊州。然而如今位於春雨公寓中,周盈身為外來戶口,能力自然地受到限製。兩人稱得上是勢均力敵。

“語氣彆那麼生硬,我幫過你大忙,不是麼?”林槐聳聳肩,“拿出點對待與你不計前嫌還給予你幫助的恩人的良好態度吧。”

周盈道:“我沒有收下那枚戒指。”

“過去的時光已經塵埃落定,再次交換過去的信物也不會挽回當時的心情。我把戒指留給了他,讓他用其維持自己死後的魂魄,留在畫中好生修煉。”他淡淡道,“不過你若有什麼事,便直說吧。不是為了報恩情,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嘖,你們藝術家說話都這麼酸的嗎?”林槐揚起下巴,手指敲了敲桌子,“既然你想做冤大頭,那我就直接問了……”

他淡色的嘴唇中吐出一句話:“你知道,文縣是什麼地方嗎?”

周盈一怔:“文縣?”

“我誕生於那個地方,不,又或者說是……第二次誕生。”林槐笑了笑,“在那裡,我曾經遇見過一個小女孩。我叫她……幽幽。”

“幽若的幽。”

“但是……”

“我怎麼可能誕生在我出生之前呢?”他輕聲道,“如果說時間是一條長河的話,誕生於長河的中遊、行走至下遊、行至拐點的我,怎麼會回溯至上遊處呢?所以……”

周盈靜靜聽著。

“你身為煞,知道這個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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