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著剪刀的殺手一步步向著林槐走來。前有狼、後有虎,林槐高舉著雙手,對他們笑笑,然後……
他轉身就跑!
剪刀手和中年男人同時追上了他——他們的速度很快,皆是雙目赤紅,似乎有什麼東西加強了他們的身體,並加快了他們的動作。林槐在大街小巷中迅速地奔跑——而這兩個人就仿佛是不要命似的,非要跟蹤上他。
“得找個能躲藏的建築物。”林槐咬牙切齒道,“這幾個NPC是怎麼回事?身體得到什麼奇怪的強化了麼?”
在看見遠處的建築時,林槐眼前一亮!
是打烊了的歌劇院!裡麵沒什麼人,隻有一處窗戶還在微微地亮著光。林槐毫不猶豫,他趕在身後那兩人抓住他的衣角前,兩手撐住窗框、破窗而入。
……很快他就後悔了。
那微微亮著的窗戶中,站著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的手上,正拖著一名被切成兩半的女演員的屍體。而林槐隻要一抬頭,就能看見劇院的海報——
“有大麗花之美稱的女演員”
“靠!”林槐發出了一聲咒罵,“黑色大麗花!!”
下一刻,原本追著林槐的兩個連環殺手也破窗而入!三個連環殺手在這座歌劇院裡打了個照麵,並不約而同地追上了林槐。林槐隻能在他們的追逐下左支右絀、從破了的窗口又逃出去。
外麵淅淅瀝瀝下起了一場小雨。林槐路過一家香味撲鼻的餐館——他闖進後廚,原本想奪取一把菜刀,卻成功惹上了一個食人魔……然後林槐跑到了河邊,在看見寫著“綠河”兩字的路牌後,他頭也不回地向著另一邊跑去。而隨著一聲“咚!”的什麼東西被拋入河中的聲音,追逐他的隊伍又擴大了。
然後,林槐跑過郵局,原本在那裡投遞信件的一個男人也追上了他。他投遞進郵筒的那封郵件上畫著星象標誌,林槐不用看就知道這玩意兒是“黃道十二宮”。
“我到底作什麼了?我就這麼吸引人麼?難道我看起來很像ABO文學裡散發著誘人信息素的OMEGA麼?!”一邊跑著,林槐還能很有精神地吐槽著。方才他試圖和其中的一名連環殺手交手,可對方的身體似乎在遇見他、並進入狂暴狀態後得到了某種強化。這種沾染滿手血腥戾氣的連環殺手原本就是超越紅衣厲鬼的級彆,甚至到了煞的程度。林槐和他們一對一地打,還算可行。可如今追逐他的人太多了,俗話說得好,人海戰術也能淹死巨龍。
眼見著雨越下越大了,一輛黃色的出租車出現在了林槐麵前。這輛雨夜的出租車打開了門,裡麵陰鬱的司機開口道:“你……”
林槐毫不猶豫,他單腿蹬地,騰空而起,在天上旋轉一圈向後,在所有追逐者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下降到最開始追逐他、並馬上就要摸到他衣角的中年男子的背後,並將他一腳——
踹進了出租車裡!
他的下一腳,則是踹上了出租車的門,並大聲道:“拜拜了雨夜屠夫!你們自己玩兒去吧!”
留下兩個變態互相傷害。林槐繼續在霧城裡跑。霧城裡的變態濃度讓他感覺窒息,並想起了自己無意中在○棠所看見的許多相關的多人運動文學……
林槐硬生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無數的男人還在追逐著他,而林槐還在霧城裡不斷狂奔。雨越來越大,林槐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直到……
他身後的所有人,消失了。
他身上所有屬於香水的氣息,都被雨水所衝散了。林槐停下腳步,他聽見紛亂的腳步聲漸漸地聽了。那些人停在這裡,似乎在四處張望尋找。
“人呢?”
“怎麼突然消失了?”
林槐屏住呼吸。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後,他才從街角走出來。
“現在看來這個香水,不僅能讓我恢複視力,還會讓我被所有殺手不要命似的追殺……因為噴了香水的我,對於他們來說很有吸引力嗎?這是什麼絕世OMEGA的信息素……”林槐晃悠著手裡的香水瓶,吐槽著,“想要得到視力就得被全城的連環殺手追逐,這,就是等價交換。”
在發出吐槽的聲音後,林槐將香水放回了懷中。今天他已經徹底地感受到了香水的效果了——到最後,追在他身後的連環殺手仿佛像是在印度扒火車。
雨還在下,但林槐並不打算回到賓館去——他知道人偶師還在那裡等著他。基於他的隱身效果,林槐毫不愧疚地從附近的人家裡偷了一把傘,並換了身新的衣服,撐著傘尋找一家能夠收留他的酒店。
很快,林槐便看見了一座高高的白色建築——一座看起來很不錯,隻是地處偏僻的酒店。
他正想稱讚自己的好運氣,然後,他就看見了酒店的標牌。
林槐:……
“THEWHITECITY”
“白城惡魔?不是吧,我非要這麼慘麼?”他喃喃道,“這算什麼,替身使者……不,連環殺手之間會互相吸引麼?”
林槐向後退了一步。他聽見自己骨節咯咯作響的聲音,然後他自己,歎了口氣。
“罷了,”他喃喃道,“能夠戰勝變態的唯一方式,就是成為他們。既然這樣,我也隻好舍己為人地集成這家賓館了。”
說著,他踏入了賓館裡麵。
……
艾米麗覺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
她被綁在手術台上,竭儘全力地掙紮著,然而束縛帶幾乎鎖住了她所有可能發生的行動。她聽見另一邊傳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來自手術器械的碰撞聲。
柔軟優雅的小夜曲在房間裡回蕩著,另一邊披著白大褂的男人,則在輕輕地哼著歌——似乎是一首《玫瑰人生》。而在男人的身邊,則是一具深深的魚缸——與其說是浴缸,不如說是鹽酸池。艾米麗毫不懷疑,自己在被這個男人殺死後,就會被他扔進這缸鹽酸裡。
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進入這裡暗訪了——雖然霧城的治安比起哥譚市還要不如,但發生在這座賓館裡的、接二連三的失蹤事件依舊引起了她——霧城晚報記者的注意力。雖然她的同僚們對此顯然興趣缺缺,但她還是很執著地來到了這裡暗訪。
然後,在發現了數十間的殺人房間後,她被關在了這裡。
——這看起來溫和的賓館老板,根本就是個變態!他所擁有的的這座白色的建築物,根本不是一個旅館,而是他用來誘殺遊客,以此取樂的變態城堡!
男人向她走來。艾米麗竭力地掙紮著,卻逃不開刀刃在她肌膚上那冰涼的觸感。男人低聲笑道:“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小記者,不過很遺憾,你太早地發現了我的藝術品——這個每一間房間都是藝術品的建築物。如果讓你太早將它曝光了出去,茶話會又該如何舉行呢?”
“嗚嗚——嗚!”
女記者不斷地掙紮,她聽不懂男人嘴裡的話,終於,她嘴裡的布團有了些鬆動。她狠狠一口將布團吐了出來,大喊:“救命——”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掙紮:“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破喉嚨,破喉嚨——”
古怪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那聲音似乎來自於一個女孩,甜美卻陰森。男人警覺地回過頭去:“什麼?”
“嘻嘻。”
皮鞋落地的清脆的腳步聲在他身邊響起。像是有女孩穿著高跟皮鞋,在他的身邊旋轉著跑,隨之而來的,還有不斷的、銀鈴般的笑聲。
“嘻嘻。”
“嘻嘻。”
“你是誰?你是什麼人?”詭譎的事件讓男人握緊了手術刀,向著四周亂刺,“彆裝神弄鬼,出來?”
“你不記得我了嗎?”
“記得你……你是卡蓮?安妮?還是索菲亞?”男人神經質地喊出了幾個人的名字,顯然,這詭譎的一切、連同突然開始忽明忽暗的燈光都讓他緊張了起來,“出來!”
下一刻,他聞見一股極為古怪的香氣。
那股香氣馥鬱、悠然,幾乎包含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男人的眼神在那一刻便呆滯了起來,然後,是無儘的狂熱。
穿著紅黑裙裝的女孩出現在門邊,原來方才,是她一直在不斷按壓著這個房間的電源開關。男人克製住自己的口水,他握著手術刀,向著女孩一步步走來:“你……”
他來不及發出更多聲音了。
因為女孩比他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