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將亡妻的陪嫁告到官府,這事兒鬨得動靜自然不小。
賈敏的陪嫁鋪子在京城的少說就有十幾個,這京中的鋪子都是賈家給賈敏的陪嫁,就沒有一個手裡是乾淨的,統統都被抓到了官府,其中大半都砍了頭,隻有寥寥幾人判了流放。
京城繁華,這些管事又跟榮國公府的管事沾親帶故,一個個就有些目中無人,再加上林家的爵位早就沒有了,官位又不高,因此這些賈家的陪嫁也並不怎麼把林家放在眼裡。
哪裡知道林如海甫一回京,一躍就成了正二品的要員。
賈敏亡故,女兒又年紀尚小,她的嫁妝自然就到了林如海的手裡代為保管。
林家家資豐厚,也看不上賈敏這些嫁妝,因此林如海並沒有查過這些陪嫁鋪子的賬目。
因此,竟是等到黛玉接手,才發現賈敏的嫁妝居然被貪墨了這麼多。
經此一事,京中大半的勳貴也在嚴查府中的賬目,也因此抓了好些蛀蟲出來,此事略過不提。
剛過完立秋,末伏天氣候炎熱,陳蘊藉熱的根本就不想出門上學。
可惜書院根本不放假,陳蘊藉再怎麼不想去,也不得不換好衣服出門。
剛到書院,就見邵宜年和陸永元站在門口,像是在等人。
見到陳蘊藉,忙對他招手,陳蘊藉眉頭一挑,上前來,“等我?”
“咱們邊走邊說。”邵宜年勾著陳蘊藉的肩膀往書院裡走,“上回的事,謝啦。”
沒頭沒尾的感謝,好像有些莫名其妙,但陳蘊藉卻明白,還是上回命案的事。
“不用謝我,我也沒幫你什麼。”陳蘊藉道。
邵宜年咧嘴,“再謙虛就是虛偽了啊。”
聞言,陳蘊藉懶得同他爭辯,“大清早在書院門口等我,就是為了說聲謝謝?”
“當然不是啦,”邵宜年道,“這次能及時找到樂瑤郡主,多虧了你的消息,我父親的烏紗帽總歸是保住了,你可是功不可沒,千萬彆說你什麼都沒做,你能告訴我消息,就已經是天大的幫助。”
陳蘊藉:“……”
他語塞片刻,歎道,“好吧,然後呢?”
“我父親想要感謝你,正好再過幾日就是中元節,書院放假一天,我父親已經在雲客來酒樓定了雅間,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邵宜年道。
陳蘊藉並不是很想去,但聽邵宜年這話裡的意思,雅間已經定好了,這個時候他要是不去,可就真的太不給麵子了。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知道了。”
聽陳蘊藉應下,邵宜年立馬放開了摟著陳蘊藉肩膀的手,撐開扇子道,“我還真怕你拒絕。”
“你老爺不是都定好雅間了嗎?我若再拒絕,豈非太不識趣?”陳蘊藉道。
邵宜年笑了笑,沒說話。
陸永元道,“蘊藉,戶部侍郎林大人下個月十五就要迎娶你堂姨了吧?”
陳蘊藉道,“不錯,怎麼問起這個?”
“林大人家最近出了那麼大的事,你難道沒聽說?”陸永元訝然道。
陳蘊藉聞言了然,“你說的是主告奴的事?”
“原來你知道啊?”陸永元道,“知道你怎麼還一副什麼都不清楚的樣子?”
“我隻是不明白這有什麼好說的。”陳蘊藉納悶道。
陸永元看著陳蘊藉,過了一會兒,搖頭失笑,“忘了你最近在用功讀書,除了書院,根本就不出門的,不知道也正常。”
陳蘊藉眉頭微蹙,“你到底打什麼啞謎?有話直說。”
“近日京中有消息稱,戶部侍郎林大人告亡妻的陪嫁,乃是意在亡妻的豐厚嫁妝。”陸永元道。
陳蘊藉聞言嗤之以鼻,“簡直荒謬,林家雖然清貴,但也是鐘鼎之家,會貪亡妻的那點嫁妝?簡直是可笑,這是從哪裡傳出的謠言?”
“這種謠言,我當然不會相信,但是……這世上明白人到底是不多,好些蠢人,已經相信了這種謠言,”陸永元扇著風,悠悠的道,“你堂姨即將嫁過去,那你們家同林家可就沾親帶故了,這種謠言還是儘早澄清的好。”
陳蘊藉眉頭緊皺,“我知道了。”頓了頓,“謝了。”
“不客氣。”陸永元笑道。
陸永元和邵宜年都在童生班,因此半路上,陳蘊藉就同他們倆分開了。
等到申時放學,陳蘊藉收拾了東西,直接回府。
然後想也不想便去找陳蘊賢。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麼事求我。”陳蘊賢現在已經習慣弟弟有事沒事就跑來求他了。
陳蘊藉話還沒出口,就被堵了回去,撓了撓頭,“大哥,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求你?”
“我還不知道你?”陳蘊賢好笑的道,“最近這段時間,你簡直是廢寢忘食的讀書,若無事哪裡會來找我?”
陳蘊藉被說得麵上臊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