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蘊藉氣得麵色發青,“他敢!!”
陳蘊藉霍然起身,邵宜年麵色大變,忙拉住他,“蘊藉,蘊藉,你冷靜,先聽我說。”
“你讓我怎麼冷靜?!”陳蘊藉使勁甩開邵宜年,正要出去,韓修文卻堵在了門口,“蘊藉,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做什麼?那賈寶玉做的出來,還不興我打他一頓?”陳蘊藉怒道。
邵宜年剛才被陳蘊藉一甩,撞到桌子上,疼得臉都扭曲了,“蘊藉,這事兒,你堂姨知道了,那個小旦已經被你堂姨強行要了來,贖身之後,送到了揚州。”
陳蘊藉電光火石間,瞬間明白她堂姨為什麼會把賈家來的人趕出去了,有小旦的事在前,他堂姨豈能不知賈家的心思?又怎麼可能把黛玉送到那園子裡住?
“欺人太甚!!”陳蘊藉的怒火還是壓不住。
如果之前聽說賈政想為寶玉聘娶黛玉,他生氣,想打寶玉一頓,也隻是想著哪一日碰上了,就修理他一頓,但現在卻是想主動的找上門去,將他暴打一頓。
他素知賈寶玉對這些男女大防不甚在意,他討要小旦的時候,也許隻是覺得林妹妹不在身邊,有個相似的陪在身邊也好,可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對黛玉是多大的羞辱。
他到底有沒有腦子?!!
陳蘊藉想,這件事黛玉肯定不知道,否則她不可能還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起這些事。
越想他心裡就越氣。
“我饒不了他!”陳蘊藉臉色難看極了。
韓修文覺得陳蘊藉這幅神情過於熟悉,當初吳誌學言語輕薄了梁姑娘,他都在書院打了他一頓。
何況是陳蘊藉?
他攬著陳蘊藉的肩膀,道,“蘊藉,那賈寶玉今年剛挨了他爹一頓毒打,險些沒了,也不知道恢複好沒有,你這一把力氣,倘或把他打出個好歹,氣是出了,可你的前程也毀了啊。”
“可……”陳蘊藉心裡堵得慌。
韓修文按著陳蘊藉的肩膀坐下,“你若是實在不痛快,咱們找個時間,套他麻袋打一頓。”
這主意還是陳蘊藉當初給他出的呢。
陳蘊藉嘴角一抽,他揉了揉額角,“你剛才說,他被打了一頓,怎麼回事?”
“這事兒也是人儘皆知了,”韓修文給他倒了杯酒,“賈寶玉調戲他母親身邊的婢女,他母親為了賈寶玉的名聲,要將人攆出去,那婢女剛烈,跳井了。他庶弟嫉恨他,便將這事兒添油加醋的跟賈政說了,賈政素來好名,怒氣上頭,就將人打了一頓。”
陳蘊藉沒想到,蔣玉菡的劇情沒了,這賈寶玉還是被打了一頓。
但這也是他活該,陳蘊藉心裡這口氣,還是下不去。
他喝了口酒,道,“時候不早了,散了吧。”
陳蘊藉放下酒杯,正要走,卻被兩人攔住。
陳蘊藉道,“放心,我不去打他,他不配。”
韓修文和邵宜年對視了一眼,將信將疑。
邵宜年揉著手臂,“蘊藉,你可千萬要冷靜啊。”
“我很冷靜。”陳蘊藉震開兩人的手,起身下樓,騎上馬就走了。
兩人在樓上麵麵相覷。
“好端端的,你說這些做什麼?不是拱火嗎?”韓修文沒好氣的道。
邵宜年揉著手臂苦笑,“我也是剛剛發現蘊藉對林姑娘不一般,覺得這事兒不能瞞著他,若是往後他從彆的人口中聽聞,怕是會更生氣,如今我說出來,好歹能攔一攔。”
韓修文想了想,覺得也是,紙包不住火。
也幸虧那個小旦年紀不大,才十一,未通人事,那賈寶玉也隻是把人要到身邊伺候,沒做什麼齷蹉的事情。
這邊陳蘊藉騎馬到了林府。
這會兒已經到了年關,朝廷已經封印,林如海自然在家裡。
聽聞陳蘊藉來了,林如海笑著讓人迎進來。
“蘊藉才剛回京吧,可休息好了?”
陳蘊藉微笑著寒暄了兩句,切入正題,“林伯父,今日我從朋友口中聽聞了一件事,心中有諸多疑惑,想請教林伯父。”
林如海微微一怔,“你說。”
陳蘊藉便將小旦的事說了,“賈寶玉如此羞辱妹妹,伯父為何不出麵?”
林如海明白了,這小子是來興師問罪的呢。
他頓時好氣又好笑。
“我若是出麵,此事會鬨得更大,讓你堂姨去解決,影響才能小一些,這種事傳出去,損害的是玉兒的名聲,那賈寶玉,旁人頂多隻會說一句年少風流便罷了。”林如海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