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眉頭微蹙,“可襲人又做錯了什麼呢?身為一個婢女,她已經完美的做到自己應該做的。”
“可不應該她做的,她也做了。”陳蘊藉歎道。
黛玉一噎,竟無言以對。
“我知道妹妹因為昔日她的勸解,念著她的好,可人都是會變的,你安知襲人她家人沒想過把她贖回去?她既然會從了寶玉,那必然是中意他的,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有什麼後果,都由她自己來承擔。”陳蘊藉勸道。
黛玉默然。
“襲人或許不無辜,可那孩子是無辜的吧?”黛玉道。
陳蘊藉猶豫了一下,歎氣,“這個孩子,生不下來的。”
不管是史太君,還是王夫人,都不可能讓賈寶玉在沒定親前,就生下庶子庶女,這對賈寶玉的名聲是毀滅性的打擊。
史太君還盼著寶玉有大出息,怎麼可能讓他有汙點。
從前都覺得襲人好,襲人也確實矜矜業業,將賈寶玉的生活照顧的十分妥帖,沒有錯漏。可一旦有孕,過去的一切都能抹去,在史太君和王夫人眼裡,襲人罪大惡極。
“哎……”黛玉想起陳蘊藉剛才說的保證,不由感歎。
難怪陳蘊藉一整天情緒波動這麼大,換了她,也會如此的。
“好了,妹妹不要不開心了,明兒我帶你去溫泉莊子,”陳蘊藉笑著道,“看了山雀,我帶你去打獵。”
黛玉的注意力被轉移,“打獵?這個時節,都過冬去了吧?”
“就是去玩玩兒,打不到獵物也沒什麼。”陳蘊藉道。
一聽隻是去玩玩兒,黛玉便沒有再深究獵物的問題。
黛玉沒有在陳蘊藉這裡待到晚上,快到晚飯時分,便被係統送了回去。
等黛玉一走,洗墨就來請陳蘊藉過去。
陳蘊藉看了看天色,便也沒做飯,直接去大哥的院子。
“聽說你收留了阮清竹?”陳蘊賢道。
陳蘊藉知道瞞不過他哥哥,點頭在他大哥對麵坐下。
“阮清竹的品行很好,若是被人殘害,未免可惜。”陳蘊藉道。
陳蘊賢笑了笑,“我又沒說什麼,”頓了頓,“阮清竹剩下的那些家產,你花錢買下吧。”
聞言,陳蘊藉一愣,“為什麼?”
“阮家現在名聲狼藉,他這些家資,根本賣不出去,壓價很嚴重,照那些人的打壓,隻怕現在這些財產,剩不下十分之一,你照原價買下吧,就當結個善緣。”陳蘊賢道。
陳蘊藉恍然,隨即道,“這些人真是過分,阮清竹過去幫他們的事,他們都忘了?如此恩將仇報同阮家被砍頭的那些惡霸,有什麼區彆?”
“不要去管這些人,你隻要不與這些人為伍便是,他們願意忘恩負義,是他們的事,總之昧良心的事做多了,也會遭報應的。”陳蘊賢如是道。
陳蘊藉心裡的一點氣憤便也散了,“跟這些人計較,也確實沒趣。”
“聽說你今天去見了邵宜年?”
陳蘊藉歎道,“大哥,你每天這麼忙,怎麼還事無巨細的盯著我啊?”
“我沒有特意盯著你,”陳蘊賢無辜的道,“實在是你見人做事,根本沒有任何遮掩,去哪兒都是明目張膽,誰不知道你做什麼?”
堂堂正正的過分。
陳蘊藉語塞,“大哥……”
“我也不是要責備你什麼,你這樣堂堂正正的,倒也不負祖父對你的期待,咱家有一個我這樣的就夠了,不需要再來第二個。”陳蘊賢笑眯眯的道。
陳蘊藉:“……”
大哥是在笑話他吧?
“不笑你了,”陳蘊賢見弟弟臉上笑容都僵了,便笑了笑,話鋒一轉,“你約見邵宜年,想向他打聽什麼?”
陳蘊賢雖然知道弟弟見了邵宜年,可也不會讓人去偷聽弟弟跟朋友說話,因此他自然不知道兩人在雅間裡聊了些什麼。
陳蘊藉對哥哥向來是無話不談,便將賈寶玉的事說了,“我可真是開了眼界了。”
“這有什麼?勳貴家的子弟,還沒定親前就有兒子的一大把,賈寶玉並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陳蘊賢道,“蘊藉,你的見識還是太少了,多出門交些朋友吧。”
陳蘊藉噎了噎,“我知道了,大哥。”
“離朝廷封印還有一個月,你想好帶林姑娘去哪裡玩兒了嗎?老去溫泉莊子,是不是有些太單調無趣了?要不要大哥給你介紹幾個好地方?”陳蘊賢笑著道。
陳蘊藉頓時有些尷尬,“大哥有什麼好建議?”
“清虛觀附近的風景不錯,你可以帶林姑娘去看看,林姑娘喜歡作詩,對這種地方,應該挺喜歡的。”陳蘊賢笑道。
陳蘊藉聞言,道,“等我從溫泉莊子回來,去清虛觀看看。”
他大哥的建議當然不會錯,他隻是去熟悉一下,免得黛玉問他,他什麼都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