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店家燒一壺開水過來。”陳蘊藉道,又吩咐青墨把他帶來的包袱拿過來。
“蘊藉哥哥,你在乾什麼?”黛玉疑惑的道。
陳蘊藉看了她一眼,“給你治肚子疼啊。”
“你會醫術?”黛玉驚奇的道。
陳蘊藉搖頭,“不會。”
黛玉噎了噎,“那你說給我治肚子疼。”
“也就是試試,對身體也沒有壞處。”陳蘊藉道。
黛玉靠在陳蘊藉肩膀上,不說話了。
青墨將陳蘊藉帶的包袱拿來,陳蘊藉從包袱裡翻出一個竹筒子。
“這是什麼?”黛玉好奇的問道。
陳蘊藉將竹筒的塞子打開,“曬乾的薑片。”
到了夏日裡,黛玉就貪涼,他帶這個也是防著黛玉貪涼,吃了生冷的東西。
哪裡知道,出門前,黛玉就貪涼喝了酸梅湯。
他也不確定黛玉肚子疼是不是因為喝了酸梅湯,不過薑茶喝了暖身,對身體沒有什麼影響。
何況他也讓錦書去請大夫了,就算有什麼問題,大夫也會解決的。
再不濟,還有靈水呢。
店家將陳蘊藉要的開水提了過來,陳蘊藉把薑片放碗裡,用開水衝泡。
開水很燙,陳蘊藉拿著扇子對著碗扇,等涼了,才讓黛玉喝。
“喝點吧,大夫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呢。”
黛玉也不通醫理,但她知道薑茶可以暖身,喝了也沒壞處。
“我手沒勁。”
陳蘊藉失笑,端起茶碗,手越過帷帽的紗罩,將碗遞到她嘴邊,“喝吧。”
薑茶還是熱乎的,但已經不燙口。
一碗薑茶喝下去,黛玉覺得渾身冒汗,“有點熱。”
“熱也忍一忍。”陳蘊藉沒給她扇風。
黛玉癟了癟嘴。
過了一會兒,陳蘊藉手撐在桌子上,抵著頭,問她,“好些沒?”
“沒那麼疼了。”
黛玉有些驚奇的道,“還真管用。”
陳蘊藉若有所思,“還真是酸梅湯喝多了不成?”
“蘊藉哥哥怎麼知道喝薑茶管用?”黛玉不想糾結酸梅湯的問題。
陳蘊藉瞥了她一眼,“你老實說,真的隻喝了兩杯?”
黛玉把頭埋到他懷裡,不出聲。
“撒嬌也沒用,說實話。”陳蘊藉也不推開她,淡淡的道。
黛玉聞言,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出門前,又喝了一點。”
“一點是多少?”
“兩杯。”
“隻有兩杯?”
“兩杯多。”
“嗬——”陳蘊藉氣笑了,“你真是……”
黛玉抿抿唇,“很熱嘛。”
“等大夫來了再說。”陳蘊藉道。
黛玉不出聲了。
又等了一會兒,黛玉坐直了身體,“蘊藉哥哥,我不疼了。”
“不疼了也等大夫過來給你看看再說。”陳蘊藉喝了口茶,道。
黛玉默了默,“哦。”
他們出城已經有些距離,錦書騎著馬將大夫帶過來,速度還算快。
大夫滿頭大汗的上前行禮,“見過公子。”
“不必多禮,給她診脈。”
大夫取了一張帕子放在黛玉手腕上,才診脈。
過了一會兒,鬆手,開始掉書袋子,一通陳蘊藉聽不懂的話,他頭痛的揉了揉額角。
“說重點!”
“這位姑娘沒什麼大問題,許是夜裡被子沒蓋好,著了涼,又吃了些清熱解暑之物,這兩日夜裡注意一些,再一個飲食上克製些許,便可。”老大夫道。
這樣忙急忙慌的把他拉過來,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結果就是給一個小姑娘診脈,可把他魂兒都嚇沒了大半。
“有勞大夫了,青墨。”青墨上前給老大夫塞了個銀錠子。
“錦書,送大夫回去,一會兒自己追上來。”
“是,公子。”
等錦書送大夫走,陳蘊藉才起身,牽著黛玉上馬車。
上了馬車之後,陳蘊藉就靠在車廂上,閉眼養神。
黛玉小心的看他一眼,“蘊藉哥哥。”
“嗯?”
見他肯應聲,黛玉心裡一鬆,“你生氣了嗎?”
“你說呢?”
黛玉:“……”
陳蘊藉見她不吱聲,睜開眼,“這兩天,不準再喝酸梅湯。”
“啊?”黛玉有些不願意,“我少喝點……”
“等你月信走了再喝。”陳蘊藉這次沒依她的。
黛玉扯著手裡的手帕,沒話說了。
陳蘊藉見她鬨脾氣,樂了,真是被他給慣壞了。
他將腿放下來,瞥了眼睡得很熟的兩個表弟,正了正坐姿,握住黛玉的手腕一拽。
黛玉驚呼一聲跌進他懷裡,氣惱的捶了他一下,“你嚇死我了!”
她那一捶,對陳蘊藉就跟撓癢癢一樣,他摟著她,輕笑道,“玉兒,我是喜歡慣著你,什麼事都依你,但,前提是……不會損傷到你的身體,懂嗎?”
黛玉看著陳蘊藉眯起的眼,知道陳蘊藉是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