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小家夥粘陳蘊藉的時候隻有兩個可能,其一,親娘黛玉不在,其一,又乾了壞事,想讓他擦屁股。
黛玉看著陳蘊藉笑道,“哪兒有你說的那麼……”
她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
陳蘊藉搖搖頭,倒了杯涼茶喝下去,瞥了兩個小家夥一眼,“說吧,乾了什麼壞事?”
“爹,你冤枉我們,我們沒有做壞事。”陳英盛自從會說話之後,就很會狡辯。
陳蘊藉嗬嗬一笑,“知子莫若父,你們也隻有做了壞事的時候,才想到我。”
“爹,我們真的沒有做壞事,你彆冤枉我們。”陳英朔不滿的控訴道。
相比起喜歡狡辯的幼子陳英盛,長子陳英朔就直接多了,他做了壞事會直接承認,而且一點都不客氣的讓陳蘊藉幫忙收拾爛攤子。
親生的,陳蘊藉還能把這兩個小崽子塞回娘胎裡不成?
陳英盛說自己沒乾壞事,陳蘊藉不會信,可陳英朔說的,他信。
因為這小子敢做敢認。
“這倒是奇了,你們兄弟倆今天突然意識到爹最親了?”陳蘊藉挑眉道。
陳英朔道,“爹不要想太多了。”
陳蘊藉:“……”
陳英盛捂臉,拽了拽陳英朔的袖子,陳英朔想起什麼,立馬閉嘴。
這兄弟倆之間的貓膩,陳蘊藉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他嗬嗬一笑,不理這兄弟倆,轉頭看向黛玉,“怎麼回事?”
“今早你做了冰碗給我。”黛玉忍著笑道。
陳蘊藉:“……”
這兩個小家夥隨了其母,都很怕熱。
去歲夏日,兩個小家夥還不會說話,但熱起來就撕扯身上的衣服被子,恨不得脫光。
如今大了些,能自己下地跑了,就喜歡往涼快的地方待。
陳蘊藉公務忙,這兩個小崽子總惹他生氣,他做冰碗的時候,也就偷偷的隻給黛玉做了吃。
至於兩個孩子,嗯,屋裡放了冰,熱不死的。
沒想到,他偷偷給黛玉做冰碗,會被兩個小家夥知道。
雖然黛玉沒直接說,但那一句話,已經是很明顯的提示了。
他嗬嗬一笑,瞥了兩個裝乖的小家夥一眼,“為父就說,你們兩個怎麼突然粘我了,搞了半天是想吃冰碗啊。”
“爹偏心,隻偷偷給娘做冰碗吃,我和哥哥是不是你撿來的?”既然被戳穿了心思,陳英盛也不裝乖了,癟嘴控訴道。
陳蘊藉揚起眉,微笑,“你可真聰明,你和你哥哥啊,都是我撿來的。”
陳英盛愣住,萬萬沒想到陳蘊藉居然真的說他們是撿來的。
“弟弟不要聽爹瞎說。”陳英朔道。
陳英盛當然不相信陳蘊藉說的鬼話。
“爹不要掩飾自己偏心。”
陳蘊藉挑眉,“我怎麼偏心了?”
“我和哥哥都是你生的,你為什麼不給我和哥哥做冰碗吃?”
邊上的黛玉都快要笑死了。
“誰說你們倆是我生的?”陳蘊藉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
這眼神過於認真,兄弟倆都愣住了。
兩個小家夥對視一眼,有些慌了,“爹爹不要嚇唬我們。”
“我沒嚇唬你們,你們真不是我生的。”陳蘊藉微笑道。
他又不是女的,怎麼生?
“蘊藉哥哥,彆玩兒了。”黛玉拍了他一下。
陳蘊藉見好就收,“我說實話嘛,明明是你生的。”
黛玉瞪他一眼,“我自己能生嗎?”
“那當然不可能啊。”陳蘊藉輕笑著道。
看爹娘又開始無視他們,兄弟倆歎了口氣。
“爹爹偏心!”陳英盛嚷嚷著打斷了陳蘊藉和黛玉說話。
陳蘊藉摟著黛玉,“你娘是爹的掌中寶,你們兩個都是附帶的,我偏心怎麼了?我就是偏心。”
陳英盛:“……”
這臉皮,他實在比不過。
黛玉麵上一紅,伸手在陳蘊藉後腰狠狠掐了一下。
陳蘊藉深深吸了口氣,忍了。
“鬨夠了沒有?”
陳蘊藉清了清嗓子,“我去做冰碗。”
“那你去吧。”黛玉將手縮回來。
陳蘊藉起身去了廚房,兩個小家夥眼巴巴的跟著去了廚房,不過陳蘊藉不允許他們進廚房,兄弟倆就隻能扒在門上偷看。
陳蘊藉隻是不讓他們進去,倒是不會趕他們走。
冰碗並不是什麼難度很高的東西,要將味道做好,果醬才是最重要的。
陳蘊藉做冰碗的果醬全是他自製的,獨門秘方,誰也學不來。
他也沒教過任何人,都是做了給自家人吃的。
陳蘊藉說是偏心,可兩個小家夥嚷嚷出來之後,他還是給小家夥做了冰碗,但量不多,隻有一個碗的三分之一。
“這麼少?”
陳蘊藉敲了下小兒子的頭,“你們才多大?能給你們吃就不錯了,還想貪多?”
“哦……”陳英盛捂著腦袋,捧著碗去找黛玉求安慰了。
陳英朔捧著碗,倒是沒有立刻就走,等陳蘊藉收拾好,跟陳蘊藉一塊兒回了堂屋。
黛玉給小兒子揉了揉頭,“隻是讓你們嘗嘗味道,不可貪多。”
到底還小。
陳蘊藉不給他們做,也不是偏心,實在是兩個孩子都不大,怕他們吃壞肚子。
吃了冰碗,陳蘊藉給兩個小家夥一人喝了一杯靈水,防止他們不舒服。
兩個小家夥吃了冰碗,心滿意足,手牽手出門了。
黛玉給陳蘊藉倒了杯茶,“你最近在忙什麼?這幾天回來的好像早了些。”
“手頭的事兒都差不多忙完了,最近沒什麼要緊事,倒是刑部那邊積案不少,刑部讓我幫忙整理一下卷宗,我已經分派給下頭的人去做了。”陳蘊藉一邊喝茶一邊道。
嗯,還是他親手製作的大紅袍好喝。
“你剛從大哥那裡來?”
“我在大哥那裡也才呆了一會兒,你這消息也太靈通了。”
“你一回來,就有人來通報,我自然就知道了。”黛玉笑道。
陳蘊藉將黛玉拉到懷裡,“過兩日是中元節,我們去靈犀園玩玩兒?”
“來得及嗎?”黛玉皺起眉,“這一來一回,沒什麼時間玩兒了吧?”
“中元節前一天,我早些從衙門回來,然後直接去靈犀園,住一晚,然後下午回府。”陳蘊藉一早就計劃好了。
聞言,黛玉笑道,“那朔兒和盛兒呢?”
“他們現在也大了,再者,就他們這機靈勁兒,還能在自家吃虧不成?看看大哥家的嫻兒,都十歲了,倒是被他們兩個一歲多大的小孩子惹哭。”陳蘊藉歎氣,“看看我這兩個月,賠了多少東西出去?”
還說丫頭是賠錢貨,陳蘊藉覺得兒子才是吞金獸。
黛玉道,“我就問問,你還真不打算帶他們去啊?”
“自從有了這兩個小家夥,我們單獨相處的時間都少了,”陳蘊藉親了親她,“你就不想跟我單獨出去玩?”
“你乾什麼呀。”黛玉推了推他,麵上一紅,看了眼屋外,有些羞臊,“青天白日的,你注意些行不行?要是被朔兒他們瞧見了……”
“他們吃飽喝足,這會兒怕是又去欺負嫻兒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陳蘊藉是看透這兩個小鬼頭了。
黛玉聞言,也是一陣頭痛,“去年他們剛滿月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妙,如今果真是應驗了。”
這兩個小家夥,確實粘她,可沒一個省心的。
陳蘊藉挑眉,“什麼應驗了?”
“兩個小家夥,都跟朝兒一樣淘氣。”陳蘊藉輕笑,“哪裡是像朝兒啊,分明是像我。”
黛玉聞言一怔,“像你?我怎麼沒看出來?”
她印象中,陳蘊藉一直都很可靠穩重。
沒成婚前,在陳家住過一段時間,家裡每個人對陳蘊藉的評價都不低,大多都是穩重可靠。
一房的堂哥陳蘊衡,祖母還說過為人處世不如當時才十一一歲的陳蘊藉。
陳蘊藉輕笑,“像我小時候。”
“你小時候?”黛玉想到朔兒和盛兒,一時無語。
這兩個小家夥,那臉越長就越像陳蘊藉。
如今陳蘊藉親口蓋章像他小時候。
那她生的兩個兒子,豈不是陳蘊藉當年的翻版?
“怎麼說呢……”陳蘊藉摸了摸鼻子,“我幼時就活潑,瑩瑩姐就大了我一歲,我那會兒也就兩三歲吧,花園裡有一顆老樹,到了夏日裡就掉毛毛蟲,我就抓了好些塞到香包裡送給她。”
黛玉聽他回憶往昔,一臉慘不忍睹,“你這喜歡招惹瑩瑩姐生氣的毛病,是小時候就有的?”
她不由想起陳蘊藉幾次惹惱了陳瑩瑩,陳瑩瑩給她塞小黃書、小人書的事。
這可真是……太賤了。
陳蘊藉清了清嗓子,“這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五六歲之後,我就不乾了。”
“我看你是沒時間乾了吧?”黛玉嗬嗬一聲,“五六歲,你都去白鶴書院念書了。”
一整天都得在書院裡,回家之後還得被陳蘊賢盯著讀書,哪裡還有時間去欺負陳瑩瑩?
陳蘊藉噎住,“揭穿我就沒意思了。”
“什麼叫揭穿你?哼……”黛玉還想說什麼,青墨就來了,她忙從陳蘊藉懷裡起身,坐到邊上。
青墨對兩位主子的親密當做沒看見,“一爺,小少爺又把大小姐惹哭了,大爺請你過去。”
陳蘊藉目瞪口呆,“他又乾什麼了?”
這才剛出去吧?就把人給惹哭了。
效率未免太高了。
青墨低下頭,“這個,小的不知。”
陳蘊藉揉了揉額角,起身,“那走吧。”
黛玉忙跟上來,“我也去。”
陳蘊賢讓人來請陳蘊藉過去,該不會是真闖禍了吧?
陳蘊藉也沒攔著黛玉。
他想說,黛玉的擔心全是多餘的。
陳蘊賢讓人來請他過去,不一定就是惹惱了他哥。
可能是……恰好他大哥在場。:,,.